長洲隨手從積雪中摸出一塊石子,丟了進去,瞬間就聽見裏麵落到地麵的輕微聲響。
“三到五尺,裏麵並不是台階,而是滑道。”長洲說。
不等葉子錦開口,他就率先跳了下去。
等摸清了裏麵的情況,從狹窄的通道中傳來他的聲音:
“沒有危險,可以下來,但是注意別滑的太快。”
葉子錦聞言,將裙角打上結,縱身跳了進去。
裏麵的管道並不是泥土,好似抹了一層類似水泥一樣的東西,有些摩擦力。
葉子錦下滑的時候扶著牆壁,手掌心磨的有些生疼。
一路都是下滑路,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到了底,看見了洞口的光亮。
在黑暗中待了有一會,到洞口的時候,光照照的葉子錦睜不開眼。
勉強睜開,就看見長洲背光站在自己跟前,衝自己伸出了手。
將手搭上去,借力站了起來。
是一片樹林,和剛才的荒山不同,這裏依舊綠樹茵茵,河流湍急,不時還能傳來鳥鳴聲。
恍若室外桃林。
“這裏是……”
“山崖下,東郊地形奇特,我們方才下來的那裏,樹林的盡頭不是樹,而是一片斷崖。”
長洲解釋道。
葉子錦朝著身後望去,果不其然,是一道陡峭的斷崖,約莫有百米高。
而身前,則是一條河流,滋養孕育著一片廣袤的樹林。
“要造出這條通道,得花費不少功夫,定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
也就是說,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吳成一早就想好的,用於東窗事發時候,將東西轉移用。
要麼就是早就有人盯上了這個鑄煉場。”
長洲覺得這兩種說法都匪夷所思。
“誰能有這本事,養精蓄銳這麼久,就為了等今日。”
葉子錦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到底誰有這個能耐。
禹州離京都遠,一來一往需要大半個月,並沒有什麼有背景的天潢貴胄在這。
有錢的大多都是一方的商販,這些商販平日裏雖然為虎作倀,卻還是會畏懼官府。
如果貿然發現鑄煉場,早該將其作為把柄牢牢握在手裏才是。
況且這鑄煉場還是吳成指示陳廣做的,兩個都是當地說話的人,無論拿捏哪一個,都擁有絕對說話權。
既然沒有,說明就不是為了圖錢圖便利。
而是有更大的野心。
葉子錦能想到,長洲又何嚐不會這般想。
“我在禹州待了兩年,倒是不知道禹州還有這般耐得住性子的人。”
葉子錦歎息一聲:“走一步是一步,總歸今天的收獲還是不少的。”
通道裏麵似乎許久沒用,長了不少蜘蛛網,塵土也多。
從上麵一路滑下來,滿臉都是塵灰。
她來到河邊跪坐下,從水中捧了一把澆在臉上。
正要捧第二把,手背驟然一痛。
葉子錦收回手,手背一條細長的刀痕,血水滴進河水裏,將河水給染紅。
“怎了?”長洲聽見她倒吸一口氣的聲音,朝著這邊走來,見她不慌不忙的處理傷口。
“看來從山上運下來的刀劍沒有搬運到其他地方去,而是就在這河下。”
長洲抽劍,在河水中攪動了一番,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音。
彼時葉子錦已經撒好了藥粉,抽出了自己的帕巾要包紮。
卻因為一隻手動彈不得,怎麼也弄不好,倒是將抹好的藥粉給蹭掉了。
長洲蹲下身,將長劍放到一旁,接過了她手中的帕巾,笨拙的幫她打了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