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普通風寒,吃兩天藥就好了。”

她眼下空不出間隙來,隻道:“人在樓上,你自己看看去。”

淩蒼梧循著樓梯上去,在樓道間看見了上方樓梯口站著的長洲。

沒有說話,徑直上去,看到葉子錦無恙入睡,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要說昨晚人可是在你那過夜的,怎人病了你都不知道?”

長洲冷笑。

淩蒼梧將帶來的藥盒放在一邊桌上,上前扯了被角給她掖嚴實。

“子錦生病,也有你一記錯在裏頭,你光是怪到我頭上作甚?”

長洲剛才還被陳丫丫訓斥了一番,知曉其中固然有自己的疏忽,但被淩蒼梧指責,意味就不一樣了。

“你差人監視我?”他質問,聲音拔高了幾分。

“隻是用於保障子錦安全,監視你作甚?”淩蒼梧懟了回去。

似是想到什麼,又道:“與其說我,倒不如問問你自己,為何留人監視府衙。”

長洲逼問不成反被追問,頓時有些惱怒了:“你想打架了是不是?”

淩蒼梧想起葉子錦生病的根源還是在長洲,心中也止不住憤怒。

抽了腰間扇子,長洲手中劍也頓時乍現。

“出去打。”

淩蒼梧看了眼葉子錦,放低了聲音,轉身下樓。

二人難得在選擇場地這件事上保持了一致,長洲也轉身下樓去。

“去哪?”陳丫丫見二人要走,很是疑惑。

“去打架。”長洲輕描淡寫說,不等陳丫丫說什麼,兩人就已經跑了出去。

陳丫丫不禁搖頭,這兩人碰麵準沒好事。

但這些都不是她該管的,“一共二兩一錢。”

今日來的病人是個老朽,頭發花白,佝僂著背脊,還沒櫃台高,麵做苦色。

骨瘦如柴的手將錢放在了桌上,陳丫丫一看,還少了一錢。

“老伯,還差一錢。”

老伯猶豫了一下,淡淡道:“我沒錢,可否先賒著?”

陳丫丫猶豫了一下,點頭又問:“您平日做什麼營生的?”

老人家不知該囁喏著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司辰瞧見了,索性換了種問法:“您可還有什麼家眷在旁的,可以叫他們將剩下的錢墊上。”

老人家依舊作難,思忖許久,才道:“我還有個女兒陳麗,可以叫她先墊上。”

陳丫丫點點頭,詢問他女兒如今在哪。

老人家說:“在小漁村。”

陳丫丫頓了一瞬,她打小在小漁村長大,自是認識小漁村所有人。

小漁村陳姓是外姓,本姓是葉。

姓陳的不多,印象深刻的更是隻有陳氏一人。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陳丫丫試問:“那陳麗可是還有兩個女兒,分別叫葉青青和葉楚楚的?”

老朽驚訝的神情已然說明了問題,陳丫丫心中已經了然。

這是陳氏和陳廣的父親,陳廣一家被處死,他這個做父親的,好似一夕間蒼老了十幾歲,渾濁的眼中滿是傷痛。

早年便聽聞陳氏與自家爹娘關係不和,這麼多年都沒有了聯係,也不知陳氏是否還會顧及這二老安危。

罪不及父母,陳丫丫到底是於心不忍,同意了賒賬,心中也已然做好了陳氏不還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