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今天路上葉梓說的話,葉子錦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若是有空,多陪陪葉梓。”

淩蒼梧心中多半知道為什麼,也沒有過多詢問,點點頭。

“會的,府衙還有些事沒處理完,我就先過去了。”

葉子錦頷首。

去店鋪的路上下起了雨,葉子錦牽著葉梓躲到了就近的雲茶樓簷下。

雖然今天天氣不好,但他店中的生意還是出奇的好,往來年輕男女絡繹不絕。

她站在門外,還能聽見裏麵傳來的高聲闊談,說著這期禹州周報上的新鮮事跡。

最為出名的,還得是秦風的案子。

“之前我家也和他媳婦談過生意,談崩了,以次充好用的那叫一個妙啊,等你要用藥了,才發現裏麵全是被蟲蛀過的,根本用不了。”

“要不說咱知府厲害呢?巡撫也去找過知府說理,結果呢?還不是屁事沒有?”

葉子錦朝著裏麵望了兩眼。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還恰與正在品茶的九州對視了一番。

外麵雷聲嗡嗡,裏麵交談不止,兩相交雜,倒是什麼也聽不清了。

九州擱下茶杯,起身朝著門前走來,倚靠在門框上。

“這是怎的?出門沒帶傘啊?”

九州就差將幸災樂禍四個大字寫在臉上。

“是啊,你有傘嗎?”葉子錦反問。

九州抿著唇不說話。

剛才他出門的時候都不見下雨,自然不會想著出門帶傘,誰知道突然下起雨來。

“禹州的天氣真是古怪的很。”九州嘟囔一句。

“哪裏也去不了,先進來坐坐吧,等雨小些再走。”

他站直了身子,將葉子錦邀進去。

九州自京都來,財大氣粗。

雲茶樓如今客滿為患,定座都是按人頭來的,他到好,一個人包了一張桌子,還處在茶樓的最中間。

其他地方摩肩接踵,唯獨他這一塊空出來,任憑誰來,也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葉子錦剛才就是這般瞧見他的。

他桌上還擺著一份報紙,看封麵上店鋪圖案,應當是今天最近的周報。

她拿過來看了眼,和周圍人談論的內容多半一樣,幾乎每張桌上都有一份。

即便沒買的,也會在幾桌之間來回借閱一番。

“欸,你們還記得古家的媳婦嗎?她昨日夜裏死了。”

“啊?就是霸占她媳婦家財產的古奇一家?”

“可不就是,他媳婦年輕貌美,因為懷了幾次生不出個兒子,身子弱的很。”

葉子錦想起那個羸弱的夫人,不由的將兩人重疊在一起,心裏愈發寒冷。

手中抱著溫熱的茶杯,也還是遮掩不了心中的涼意。

“阿娘。”

葉梓看出她神情不對,小小的雙手捂住她的手,想用自己的體溫捂暖她的雙手。

九州方才也聽的直皺眉,察覺到葉子錦的神情,順勢詢問:

“為何死的?”

那邊聽這邊詢問,喝了口茶暖暖心窩,搖搖頭道:“還不是因為古奇。”

“古家小媳婦身邊的丫鬟,去給古奇說,小娘子又要去報官,古奇大怒,直接失控將人給打死了。”

周遭的人不禁唏噓一番。

九州又問:“消息可靠嗎?這樣做可是違背了鍾離律法的。”

那人聽不得這種質疑的話,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度。

“我就住在他家隔壁,爬在牆上偷偷瞧了眼,那一地血啊,慘叫聲啊,叫人晚上都要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