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蒼梧笑道:“是這樣的,我發現之前禹州的商稅都定的頗高,這些天也有不少人前來與我提及此事。”

他臉上自始至終掛著溫和笑意,看著無害又惹人喜歡,讓人忍不住想與他交談。

黃父黃母高興萬分,早就將給自己兒子說媒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絲毫沒注意不經意間被淩蒼梧轉移的話題。

長洲見不得淩蒼梧這般一帆風順,還出言提醒了一番:“伯母,你方才話還沒說完呢,可是想撮合子錦和黃岐在一塊?”

黃岐沒想到長洲這時候會突然助攻,還將話說的這般明白,頓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隻敢偷偷瞥兩眼葉子錦,看看她什麼神情。

黃母剛想起這事,還沒開口,又被淩蒼梧的話給吸引了過去。

“真的要減稅嗎?”

她驚喜問道。

這兩年戰亂,加上之前知府貪汙腐敗,惡意增加稅收,叫這種做小本買賣的人苦不堪言。

如今聽到這種好消息,硬是蓋過了自家兒子的婚姻大事。

反正黃岐這混小子也配不上人家,說了也是白說。

淩蒼梧嘴角噙著笑:“那是自然,我也知道你們不容易,本來早該如此了,偏生前段時間過於忙碌,將此事給忘了,如今才想起來。”

“無礙無礙,如今能減少稅收我們也很滿意了,您是不知道,我們這兩年生意慘淡不說,稅收還這般高,如今家中早已沒了多少銀子。禹州能遇上您這種親民的父母官,可真是我們的幸運啊!”

黃岐見自己父母正在興頭上,沒好打擾,偏生自己作為讀書人,含蓄性子都是刻在骨子裏的,哪裏會自己說這些話?

於是隻能默然坐著,一直熬到這次午飯結束。

黃家父母將一行人送出門時,依舊高興的不行,滿臉笑意,唯有黃岐一人愁苦滿麵。

長洲哼笑一番:“我倒是不知道,淩大人還有這等轉移話題的本事。”

語氣中嘲笑意味十足。

淩蒼梧神情淡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方才不給長洲一點插話將話題引回來的機會,要說不隻是故意的誰信?

“知不知道你心中有數,你說說你,萬一人家子錦與黃岐兩情相悅,你這樣豈不是在拆散人家?嘖嘖,父母官原來也會做這種事?”

任由長洲百般添油加醋,淩蒼梧也無動於衷,對他的話絲毫不在意。

這針對意味十足,連春香都聽不下去了,出聲道:“淩大人又沒有惹到你的地方,你處處嗆他做什麼?子錦喜不喜歡黃岐,你難道自己瞧不出來嗎?”

長洲不爽的眯了眯眼:“我與他說話,你個黃毛丫頭插什麼嘴?”

春香:“你這就是赤裸裸的針對,淩大人這是脾氣好,才不與你一般見識。”

長洲冷笑:“他脾氣好?你是不知道他手上沾染了多少條無辜人的性命。”

春香:“淩大人肯定是有他的難言之隱,你為何非要與他過不去?”

長洲隱隱有了動怒的前兆,葉子錦沒法再坐視不理,將兩人拉開。

“在路上吵吵什麼呢?這本就是我與與黃岐的事,你們都要跟過去做什麼?這不徒增煩惱?”

長洲冷言:“真是一片好心喂了狗。”

春香又忍不住了,“你有什麼好心?你唯恐不能將子錦嫁給黃岐,盡在那等著看笑話了,別以為我沒留意。”

“好了,別吵了,長洲,你隨我去一趟藥鋪。”

長洲還在氣頭上,別過頭去:“不去!”

葉子錦:“是涼茶的其他款式做好了,你不要,我隻好找別人合作了。”

她故作為難,作勢要走。

長洲咬咬牙,跟了上去。

他翻看了葉子錦給的涼茶配方,大致數了下,竟有十多種。

“你手裏留著這麼多,之前卻隻給我一個配方?”

葉子錦踱步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莫說這一個,按理說,配方我就不能告訴你。”

長洲冷笑:“此話怎講?”

葉子錦:“這茶是我配出來的,若是直接將細枝末節交給你,豈不是叫人照抄了去?他日眾人皆知配方,我還有生意可做?”

長洲有些不服氣:“這些我都明白,自然不會輕易將煮茶這事假手他人,你未免太信不過我了。”

她輕抿了一口茶,“我正是因為信得過你,今日才會將你叫來。”

“這個涼茶配方我可以全權交給你去管,但是,若是出現了泄密行為,你得賠償我的損失。”

葉子錦也是考慮到,如果這些涼茶皆有自己來包好,要花費不少成本,精力上跟不上。

幹脆做個甩手掌櫃,將這件事拋給長洲,叫長洲去打理。

若是不出現什麼問題還好,若是出了問題,那就是長洲的事了,按理也該是他去做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