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錦沒說話,專心抄寫藥方。
這樣的忽視引得男人有些不悅,重申道:“我會把錢給你的。”
葉子錦怯怯的看他:“不、不用的。”
男人見她害怕,收斂了幾分鋒芒,將聲音放柔和了幾分:“我說到做到。”
葉子錦眨眨眼,問他:“可聽你口音,不似本地人……”
言外之意,他不會在這待很久,自然也不會有機會拿到錢給她。
男人有些惱怒了,耐著性子與她道:“我要做的事還沒做完,一時半會不會離開禹州。”
葉子錦吹幹了墨水,將新寫的藥方折疊好,送到他跟前。
“聽起來頗為神秘,大哥你是做什麼的?”
“我可是祖傳三代獵……獵人罷了。”
他話說到一半,打了個轉。
葉子錦迎合道:“禹州確實有不少荒山,那些山裏頭動物最是多,老虎也多,大哥可千萬要小心啊。”
男人收下她的藥方,查看一眼和之前的無異後,收入了懷中。
他在外漂泊多年,這還是頭一個關心自己的,雖然誤會了自己的職業。
他心情還是頗為愉悅。
“我知道了,這有什麼好叮囑的?”
葉子錦嘻嘻笑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這般模樣,當真叫人嚴肅都嚴肅不起來。
“對了,大哥,你是初來禹州嗎?可有住處?為何會受傷啊?被什麼動物傷的?”
她一連串拋出一堆問題,叫人根本記不住。
男人唯獨記得的,也就是被何人所傷。
一想起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就氣不打一處來。
“被兩個人參打的。”
葉子錦驚訝掩唇,“人參會打人? 莫不是成精了?大哥真會開玩笑!”
這樣的一無所知回答無疑是好的,男人神情鬆懈了許多,“野獸抓傷的,不足掛齒。”
葉子錦在他身邊座位坐下,“我平日裏一人在店裏也是無聊,大哥若是沒有什麼要緊事,不妨留下來與我說說話。”
不等他開口,葉子錦又道:“當然,不會叫大哥白留下的,我可以給大哥上藥!”
男人猶豫了一番,這兩日遭受那連個瘋子圍堵,險些不能生還。
後背手受了不少劍傷,若是自己一人,也並不好處理的了。
與其如此,倒不如……
葉子錦神情頗為可憐,叫人無從拒絕。
男人點點頭:“那就有勞大夫了。”
葉子錦很高興:“你待會與我說說山上都有什麼野獸。”
葉子錦將他帶著上樓,男人將上身衣服脫下,背後渾身都是劍上,縱橫交錯,看著便嚇人。
大多傷口都和衣衫沾在一起,扯下來時連著皮肉一同,光是聽其抽氣聲就知道有多疼。
葉子錦收斂了眉眼,叫其躺到床上後,將藥塗抹到傷口上。
男人見她年紀小,沒見過世麵,並沒有真的與她講什麼山上的野獸,而是講述自己這些年走南闖北的經曆。
葉子錦一邊聽著,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小桌上。
男人方才脫上衣,將其懷中的東西都掏了放在拿處。
一張方才的藥方,一把匕首,一柄劍,以及……一個瓷製藥罐。
葉子錦收斂了眉眼,落魄至此,當真是獵妖師?
將他後背抹上一層厚重的膏藥,藥效也發揮了作用,他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葉子錦淨了手,警惕的看了眼男人,確定自己的藥確實藥倒了他,才悄然來到了桌前,背對著他將瓷瓶中的藥倒出一部分在自己另一瓶裏。
將其放回原位後,悄然下了樓。
眼下雖然拿到了毒藥,葉子錦卻還是犯了難。
古代不似現代技術發達,不能用用高科技去直接檢測這種毒藥的成分。
她聞了一番,除了一股淡淡藥草氣,根本沒有旁的味道。
但這藥草味道又說不出來,之前更是沒有見過。
葉子錦蹙了許久的眉頭,也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唯一的辦法,許是還要看那個男人。
男人揉著腦袋坐起來,還有些昏昏沉沉的,透過窗戶看向外麵,天色早已成了暮色。
他沒有多加停留,抓了一旁衣服穿上,取了自己東西查看,並未發現被人動過後,放入了懷中,拎著劍就要離開。
一開門,迎麵碰上正要進來的葉子錦,將其嚇了一跳,手中的托盤搖晃落地,還是男人眼疾手快,將其給接住。
“這是……”
他單手拖著托盤,托盤上擱著一隻青花瓷碗,裏麵盛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