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錦又摻了些熱水,將水溫穩到了適宜溫度,伸手去摸布袋,摸了個空。
她頓時驚慌失措起來,再次查看布袋,確定葉梓是真沒在。
慌亂看向長洲,卻發現長洲翹著腿坐在那,手裏還提著葉梓一條腿。
“這東西到處跑,我就先拎著了。”
長洲隨手將葉梓拋了過來,葉子錦小心接住。
“你真是嚇死我了。”葉子錦頗為責備說了句,將其放進了藥水中。
人參族族人對藥物天生就靈敏,這般多的藥物氣息混合在一起,惹得葉梓好似吸高了一番。
躺在水中漂浮著,甚是愜意。
“但是,他該怎麼變回來?不能一直就這樣吧?”葉子錦蹲在木桶跟前,盯著玩水的葉梓,生怕他一轉眼又不見了蹤影。
長洲不以為然:“這樣挺好的,最起碼不會哭鬧不止。”
葉子錦橫了他一眼,“待會還是得帶他去找淩蒼梧問問,希望沒有什麼壞處才好。”
長洲不知從哪抽了根草屑,叼在嘴裏,架著的腳晃個不停,木凳經不住他這般摧殘,隨著他的動作吱呀作響。
“凳子五兩,壞了記得陪。”
長洲硬是止住了動作,吱呀聲隨即停下。
“小氣。”
約莫又過了兩刻鍾,水應當已經涼了,葉子錦將浮在水麵上睡著的葉梓給撈了起來,將他的洗澡水給慮出來,盛進了另一個桶中,用一張紗網給蓋住。
“你現回去吧,我帶他去找淩蒼梧。”
葉子錦與他說了一聲,將葉梓塞進了布袋裏,打算早問早治療。
剛走到衙門門前,衙役遠遠瞧見她走來,連忙熱情將其迎了進去。
和初來這裏的時候截然不同。
葉子錦剛隨著衙役進門,就瞧見一群人擁簇著一人走來,衙役連忙拉著葉子錦讓開了道。
隻聞一聲:“行了,甚至已經送到了,咱家就現回去了,淩大人不必遠送。”
隨後異口同聲一句:“恭送林公公。”
傳聞中的公公。
葉子錦頗為好奇,抬頭看了眼,恰好與那公公眼神對上。
這公公頗為年輕,聲音也不似聽聞的那本尖銳,反而帶著幾分磁性,約莫四十出頭的模樣,高大俊朗,手抱拂塵,氣質不凡。
瞧見葉子錦模樣時,不著痕跡的停頓了一瞬,“丫頭叫什麼?”
他眼眸噙著笑意,但好似帶著幾分探究意味,看的叫人頗有幾分不適。
“姓葉,名子錦。”葉子錦道。
林公公頷首,“自幼在禹州長大?”
葉子錦道:“是。”
他臉上說不出的複雜神情,沒有多說什麼,徑直離開。
將人送上馬車,目送馬車離開。
“方才遠遠瞧見了車轎,還以為是何人的,竟是宮中來人了。”
淩蒼梧噗呲笑出了聲:“上麵掛著鍾離旗幟,你還能看不出來?”
若是換成其他人,定然是看得出來,但葉子錦才來多久,又不曾時常翻書,自然了解的就少了。
“來做什麼的?”
淩蒼梧:“為陳家的事來的,順便為我加官進爵,此後我便不是縣令了,而是禹州知府。”
葉子錦頷首,問道:“那,陳家的事,如何說的?”
“如實說,早在之前,便將想赦免九族的事情上書到了陛下那,今日是來回複的,答應了下來。”
葉子錦瞧了眼馬車遠去的方向,問道:“方才那位公公,為何會問我是否再禹州長大?”
淩蒼梧對此也有些納悶,“他是陛下身邊紅人,性子傲慢,往日是不會理會常人的,今日確實頗為反常。”
他略加思忖一瞬,想起了有一事在京都廣為流傳。
“在京都時,曾聽聞,他早年有心儀之人,後他入宮後,無緣再見,去了澧州,許是你生的有幾分像他故人也不定。”
不過是萍水相逢,葉子錦也沒放在心上,想起自己今日還是有事前來的。
眼見四下無人,葉子錦從布袋中將葉梓拎了出來,給淩蒼梧看。
淩蒼梧伸出手,接下了人參,遲疑道:“葉梓?”
“對,不知道怎的,變成了這樣。”
淩蒼梧吸鼻子,蹙了眉:“你給他用藥了?”
葉子錦摸著鼻尖,悶聲道:“沒有。”
她沒想到淩蒼梧這人鼻子這麼靈,居然聞出了葉梓身上的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