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一連咳嗽了好些天了,一直不見好,咳咳!莫不是什麼大病?”
老朽滿頭白發,滿臉皺紋,身形消瘦,看著便覺身體不大好。
葉子錦收回了手,淡笑:“不用擔心,你隻是感染了風寒,多燒熱水喝就好,用不著藥物的。”
“風寒不需要藥物嗎?”
“你隻是輕微的,不需要,多喝些熱水,自然就好的快些。”
她看這人穿著樸素,不似家庭富裕模樣,盡量能不抓藥就不抓藥。
老朽聞言,鬆了口氣,“方才我去別的店鋪看過了,那家大夫要給我抓一堆藥,我支付不起這麼多錢,這才來到這邊看看。”
他長長歎息一聲:“世間有良心的大夫不多了,便是無錢也要搜刮出幾分錢來。”
葉子錦臉色作難,“隻是老人家,您早年是不是過於操勞了?”
說起往昔,老朽便又來了點精神,杵了下木棍隨意修成的拐杖,“那時年輕氣盛,又肩負了養活一家子的重任,難免多加勞累了幾分,每日隻睡兩個時辰,什麼累活髒話都得做。咳咳咳咳——”
他原本聲音有些沙啞,想來嗓子不舒服,葉子錦連忙去給她倒了杯熱茶,送到他手中。
方才咳嗽停頓了一番,老朽似是明白了葉子錦說這話的含義,渾濁的眼眸暗淡無光,詢問道:“是不是早年留下了舊疾,如今難以根治了?”
方才葉子錦就不好與他說這事,聽他自己說了出來,微斂了幾分眸子,手中捧著一盞熱茶暖手。
“氣虛體弱,骨質脆弱,之前許是還傷到了腰椎,方才見您一直是扶著腰走進來的,若是剛傷到的,倒是好說,如今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頂多隻能調養一番,叫你好受些。”
老朽聞言歎息:“哎,我自己什麼身體我自己知道,治不好便治不好吧,橫豎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他放下拐杖,雙手捧著將那杯熱茶盡數喝下。
“我就不多打擾了,多謝大夫了。”
他放下茶杯,取了拐杖就要緩緩起身離開。
葉子錦於心不忍,連忙跟著站起。
“老人家留步,我給您開兩幅藥吧,喝了會好些,也好免去些許痛苦。”
“不了不了,我都一把老骨頭了,不怕再添些疼痛,何必浪費了這錢呢?咳咳咳——”
“不收你的錢,權當是我送給你的。”葉子錦解釋。
老朽臉上閃過一絲羞愧,“你這女娃娃,不僅年輕,心地還善良,但也正因如此,日後還是得多加小心些,莫要看錯了人,免得遭人算計。”
“我會多加留意的。”葉子錦笑道。
他的舊疾平時沒什麼毛病,一碰到這種寒冷天,渾身上下都會疼痛難忍。
不知他這麼多年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葉子錦抓了幾副止痛的藥,對痛覺神經有幾分麻痹作用,相當於布洛芬,藥效上沒差。
而且成本也不高,她將其包好,送到了老朽手中。
“這種藥起止痛作用,若是遇到寒天,便提前煎煮服下,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便可飲下,一次一小包,切莫多食多用。”
“好,多謝大夫了。”
老朽提著藥包,杵著拐杖,朝著外麵走去,漸漸走遠。
他緩慢的步伐,在同行的年輕人之間看來,顯得更為緩慢。
這樓房是帶挑高的,從上麵的護欄邊上,就可見下方的場景。
方才葉子錦下去的匆忙,將葉梓留在了上麵自己玩耍,如今被黃岐抱在懷裏。
看完方才一幕,心中傾慕之情愈演愈烈。
“我覺得,她定然就是我等了數年的夢中之人。”
黃岐望著下方撥弄算盤的葉子錦,眼神格外炙熱。
周慶被他這話給噎了一瞬,“你之前對王二丫也是這麼說的。”
黃岐咳嗽了兩聲:“那不一樣,那是她自己非要說我說她是我夢中之人的,你是不記得她當時凶橫模樣,像是要生吃了我一般。”
現在想想,還有些後怕,他摸了摸下巴:“好在她舉家搬遷了,才叫我免去了一難,也不知現在生成何等模樣了。”
周慶嗤笑:“怎的,人不在這處,你反而想念起來了不成?”
黃岐連忙搖頭:“怎麼可能?”
他看著下方忙碌的葉子錦,愈發覺得自己可以了。
頭發驟然被猛的拉扯了一下,痛的黃岐齜牙咧嘴,低頭從葉梓手中將自己頭發給揪了出來。
“別打我娘主意,我有爹爹。”
一開始黃岐見他一直被葉子錦抱著,還以為不會說話走路,見他說話說的這般流利,心中不免有些納悶。
“你爹爹是誰?”黃岐套話。
葉梓聲音奶聲奶氣,很是驕傲:“我爹是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