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排高聳的藥架,將店鋪分做前後兩個部分,前麵抓藥,後麵又用輕紗將一張張竹床隔開,後麵則用於問診。

而二樓,則是劃出了一間自己的休息室,若是忙的晚了,便可直接在殿中住下,另一部分,也做房間用於病人休息。

這最後一步,就是找了位禹州德高望重的老文豪,提筆寫下了門匾。

老先生性情頗為古怪,給人提名想來都是看心情,葉子錦前去請他提字時,老人家說什麼也不同意,覺得她一個女娃娃開不長店鋪,提了也是浪費。

任憑葉子錦好說歹說就是不聽,直到葉子錦偶然說出了自己這家藥鋪的名字,老人家才有所動容。

但至於緣由,也是未知。

許是一時興起,覺得這名字有意思吧。

將門匾掛上,這一切才算是準備完了。

春香和陳丫丫都有傷在身,阿紫要幫著照顧葉梓,葉子錦在醫館調配涼茶、杜撰涼茶的曆史。

這個時空葉子錦並不是很懂,並不知道是否有那個朝代,但也好在史記記載的並不長久,這才叫那些讀書人沒能直接拆穿她當時的胡言亂語。

每日都是天際微亮就出門,一直到晚上踏著夜色回去。

臨近子時。

葉子錦揉了揉酸痛的眼,將書本攤開桌上晾幹。

上下眼皮止不住打架,勉強打起精神,吹滅了桌上的蠟燭,提著燈籠出門,轉身關了個門的功夫,再轉頭,就看見一道人影,將她嚇一跳。

“你怎麼在這?”

葉子錦撫摸著尚未平靜的胸口,詢問站在門前的淩蒼梧。

這人總是神出鬼沒的,當真是嚇人極了。

“聽聞你這幾天晚上都在忙碌,過來看看。”

葉子錦眉眼間疲憊流露出來,揉了揉眉間。

“最近事情確實有些繁多,葉梓都沒能顧得上,等過了這段日子,我會多將他帶在身邊。”

淩蒼梧接過她手中的燈籠,跟在她身側,高大的身形將葉子錦的身影籠罩。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葉梓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能理解你的難處。”

葉梓理解都隻是一方麵,淩蒼梧能說出這話,儼然對自己如今做法理解。

孩子畢竟是淩蒼梧生的,葉子錦怕他覺得自己虧待了葉梓,想著將葉梓帶回去撫養。

才有了剛才那番話。

“衙門之前堆積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過段時間我也能閑下來,便有時間多帶帶葉梓,好為你分擔些,若是在生意上有什麼難處,盡管與我說。”

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酷暑,夜半的風帶著冷氣,吹在臉上刮的生疼。

有他這話,倒是叫葉子錦感到溫暖了幾分。

“一切尚好,也不是什麼繁瑣的事,我眼下最擔心的,還是丫丫和春香二人的傷勢。”

她停頓了一下,才又道:“尤其是春香,之前在陳家,固然不會想著日後要去何處,但眼下,陳家覆滅,無依無靠,真不知會如何想。”

淩蒼梧看著她將手縮進袖子的輕微動作,一手將披風的係帶扯下,送到葉子錦跟前。

“禹州要變天了,日後幾日晚上寒氣重,出來記得帶披風。今日先用我的吧。”

葉子錦感激一笑,知曉他有內力護體,不缺這點,也不矯情,將其披上。

“說來,當初之所以會留意春香的爹,實則是之前有緣,曾聽聞過他的大名,也見過一麵。”

葉子錦有些驚訝,擺出傾聽態勢,想將後麵的內容一並聽了。

“他爹是有名的遊俠,年紀輕輕遊曆江湖,時常助人,到了那個年紀,自然人人知曉。但在有了孩子之後,便退隱了,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裏。”

也是緣分使然,竟叫淩蒼梧能再聽到雲昌的消息,隻是再見早已物是人非。

“春香深得他爹教誨,雖年紀小小,但武功造化不錯,腦子也聰明伶俐,你若是能留下她在旁協助你,倒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葉子錦:“我自然是希望如此,隻是不知她願不願意。”

“即是不知,問問便是。”

“也是,待她好些了,我便問問她。”

家家戶戶熄了燈火,唯獨一盞孤燈伴二人前行,交談之下,倒也覺不那般淒涼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