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錦看著手中杯子,裏麵輕晃著自己的倒影,朦朦朧朧的。

“這事不好辦啊。”

她有些發愁了,後悔當初卷入了這場紛爭。

自己本該好好開家醫館,安安穩穩做營生,免去這麼一堆事。

現在陳家盯上了自己,不先將陳家扳倒,葉子錦就很難在禹州立足。

“這背後定然還有什麼聯係,且看那卷書是誰寫的。”

葉子錦好奇詢問:“你光憑字跡就想找到人,豈不是大海撈針?”

淩蒼梧:“那等字形,蒼勁有力,當參加過科考。隻要參加過的,就有記錄在案,將範圍縮小到禹州,對比之下,不難找出。隻是要廢些時間罷了。”

床上傳來輕微響動,兩人屏住呼吸瞧了過去,隻見是葉梓翻了個身,接著睡了。

“這個案子查完,你就會回京都去?”

葉子錦擔心他會將葉梓給帶走。

葉梓說到底還是淩蒼梧的孩子。

而且勢力財力相差甚大,他要真想強行將其帶走,葉子錦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

“不會,要在禹州多待一段時間,除了陳廣一事,我還有另外一件要緊事要辦。”

他沒明說,葉子錦也沒明問。

眼看外麵天際都有些泛白了,葉子錦將淩蒼梧送了出去,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這幾天都事情如同走馬觀花,在腦海裏重新過了一遍。

她隱約感覺老婦人對春香的態度頗有些奇怪,心中一直思考著春香與陳家的事。

莫非是因為陳廣害死了春香她爹,老婦人憐憫春香一個遺孤,心中有所虧欠,才將其當做女兒一般看待?

如此倒也說得通。

葉子錦心中有了幾分思量。

轉念考慮起了陳廣與巡撫的事,依舊無解。

最後還是點了一支安神香,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葉子錦這幾天不好露麵,也是個宅的住的人,叫淩蒼梧買了自己要的藥材來,在院中一待就是好幾天。

陳廣將禹州翻了個遍,也還是沒能找到葉子錦,心中不免有些鬱結。

一直拖到了這日侯四,頂著張憔悴的臉來到了香樓。

甫一進香樓,花枝招展的女子就擁簇了上來,雙手在其身上胡亂遊走。

“知府大人好久沒來了,奴家可想死你了。”

女子軟若無骨依偎在他懷裏,被陳廣一把推開。

神情懨懨詢問:“巡撫吳大人來了嗎?”

女子聽他要找巡撫,正了正神情,“尚且沒有,大人先去屋裏候著吧。”

陳廣在一群人的擁簇下上了樓,來到了東邊最大的廂房,酒池軟榻,絲竹管弦之聲不絕。

換成往日,哪裏需要等吳成來,陳廣自己便玩起來了,但今日是當真沒有這個心情,靠在軟榻上,就止不住昏昏欲睡。

吳成摟著兩個衣衫輕薄的女子走了進來,見陳廣如一灘爛泥,眼中頗有些嫌棄。

上前用腳尖輕踢了他一腳,“站起來,來這裏是叫你睡覺的?”

陳廣睜開臃腫的眼,看清來人是吳成,連忙爬起跪在了他身前。

吳成見狀,神情格外享受,就在他身前,摟著美人走下,任由美人將葡萄塞進他嘴裏。

“這是怎了?”

葉子錦的事,陳廣本是瞞著吳成的,生怕叫他知道大發雷霆。

但眼看好幾天了也沒有找到葉子錦的下落,心中不免有些鬱結,拖下去終歸不是個辦法。

她也知道自己肚子裏沒有墨水,想不出主意,所以才打算與巡撫說明這事。

“那淩蒼梧,多半就是朝廷派來的人,前陣子還安插了個女子到我府中,此女被我夫人撞破計謀之後,就逃離了。”

吳成皺起了眉頭:“我可是聽說,那美人是你外甥女,是你自己要接回去的。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吳成也不是傻子,對禹州,尤其是縣衙裏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所了解,知道陳廣是什麼貨色。

當初是他自己將人強行帶回了陳家,現在又來說是她帶著計謀去的,說出去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