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路的清平居。

葉子錦站在門前,看著門匾上早就被風雨蟲禍腐蝕的門匾,上麵洋洋灑灑‘清平居’三個大字。

仔細一看,確是出自她那便宜老爹的手筆。

這宅子似乎多年沒人來打理過,推開門的一霎那,門縫間的灰塵四處飛揚,嗆的葉子錦連忙護著葉梓口鼻。

陳丫丫也不好受,用袖子扇著走周圍的灰塵。

“這看著也太久沒人打理了吧?”

葉子錦都懷疑,自她爹買下這處宅子,壓根就沒用過。

一扇門尚且如此,裏麵就更不消說。

雜草叢生,草比人高,一眼望不到對麵,四周的木製物件都透出一股潮濕黴氣。

這還是座二進式的宅子,又是坐落再禹州這種繁華地段,怎麼說也價值不菲。

也不止她爹當年買了為什麼這麼多年就不住,一直到他自己去世,村裏人都不知道他還在城中有過一套宅子。

就連他親閨女當年也不知道,還是葉子錦第一次給葉梓修剪指甲的時候,打開了景盒才發現的。

進了垂花門,內院更是不消說,密密麻麻的雜草,伴隨著深夏的蟋蟀叫聲。

阿紫抽出佩劍,一路將雜草砍倒,才開出條小道,瞧見了正房。

葉子錦深深歎息了一聲:“看來今晚是住不成這裏了。”

幾人隻隻得退了出去,和商隊一起找了一家客棧落腳。

“兜兜轉轉竟還是住在了一起。”

老遊感慨的一句,原以為隻是萍水相逢捎帶幾人一程,沒曾想會遇到這等破事。

等一眾人安頓完,天色也暗淡了下來,在客棧樓下點了幾桌菜,聚在一起。

車隊的夥計樂觀,勸說他隨遇而安,幾人交杯推盞,喝的不亦樂乎。

“這位姑娘今日在遇到那人的時候那般衝動,可是有什麼緣由?”

老遊詢問阿紫。

他一早就看出這人與其餘二人衣著不同,一身勁裝,梳著高馬尾,腰間佩劍,幹練的很。

阿紫不甚會說話,怕說了不該說的,搖搖頭沒有作聲。

葉子錦腦子轉的快,笑道:“也沒什麼,她是隨縣令的。縣令才來不久,被那人輕視,叫她聽著不爽罷了。”

老遊點點頭:“我今年倒是走了禹州這邊幾趟,停留過一陣子,略有耳聞。”

說著,臉色有些作難。

“之前隻聞禹州知府一手遮天,縣令又是剛來,怕是也不好過,若是這事……”

他擔心的是那男人真找來知府,知府要關押幾人,縣令也不定能說得上話。

“這您就別擔心了,咱們新縣令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葉子錦剛說完這話,阿紫就不悅的朝她看來。

當真是容不得一點說淩蒼梧的不好。

當天晚上。

阿紫尋到了縣衙內堂。

淩蒼梧坐在燭燈下,看著手中的書本,皺著眉,不知在思量什麼。

察覺到阿紫到來,將書闔上放到了桌角。

“驛站的事我聽說了。”不等阿紫開口,淩塵徹就率先說了這事。

淩塵徹來的時候也不是空手來的,帶了許多親信,如今早已紮根城中各處,禹州城內大小事務都能第一時間知曉一二。

“我叫人扣下了他們的車隊,若是不出意外,明日陳廣就會尋上門來。”

淩塵徹起身,取了茶杯給阿紫沏了一杯茶。

阿紫雙手接過茶杯,眼中泛著點點笑意,輕抿了一口。

“大人如何料定,他會找上門來?莫非那車隊……”

淩塵徹輕笑:“那批貨是知府批的不假,但是裏麵的東西,卻不是給朝廷的,而是販賣私鹽。”

阿紫愣了一下,頓時明了,販賣私鹽可是重罪,這一缺點被淩塵徹抓住,不怕他一直縮著不敢出麵。

“還是大人想的周到。”

淩塵徹倒了杯茶淺嚐了一口,“你們前來禹州,為何沒與我提前說一聲?”

阿紫解釋道:“葉子錦的決定做的過於匆忙,我也是臨時才知道的。”

“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說沒來得及給你們安排住處。明日若是傳召藥材商隊,叫她一同來旁聽。”

“是。”阿紫看出來了,淩塵徹對那個孩子還是很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