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知道這世上有許多受苦受難的人,但瞧著眼前這條巷子,陸旭幾乎連走進去的勇氣也沒有。
他在路上問到了小姑娘的名字,原來懷中的小丫頭名叫雪碧,陸旭聽後不由想起前世的一種飲料來。在她的引導之下,陸旭來到了烏木坊中最貧窮最悲慘的地方--眼前這條巷子,竟叫死巷,顧名思義,住在這裏的人,都是窮的要死之人!
這條陰暗的巷子,在入口處的地麵上,就躺著兩個骨瘦如柴的孩子。一路往深處走去,並不寬敞的道路上,這樣的人卻越來越多,他們麵黃肌瘦,體弱多病,而且一個個都病得不輕。稍好一點的還能在身下墊些幹草布皮,但多數的人卻是衣不蔽體,隻能將身子拱成蝦型,淒淒涼涼地躺在地上。
頭無遮蔽磚瓦,地無禦寒涼席,身無完整布衣,這正是死巷裏最真實的寫照。疾病與貧窮從來都是親密無間的搭檔,它們纏綿於此,無情地收割著一條又一條生命。
沒有人對陸旭的到來有一絲一毫反應,因為他們都是死人--就算還沒有死,卻也幾乎與死亡無異了。
陸旭胸膛起伏,武修的心境很是堅強,但是看到這樣的場景,陸旭還是沒有辦法不讓自己的內心有所起伏,好不容易平複了心境,陸旭望向懷中女孩的眼神中就更添憐憫。
陸旭輕聲問道:“你就住這裏?”
雪碧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陸旭長歎一聲,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這時雪碧卻突然在他懷中掙紮:“大哥哥,可以放我下來啦。”
一邊叮嚀她不可勉強,一邊將懷抱中的小丫頭輕輕放落在地上。陸旭才剛剛站直了身子,就被雪碧牽住了手,給她輕拽著往前走去。雖然對方的力氣幾乎微不足道,但陸旭卻覺得自己壓根就無法抗拒。
待走到了這條巷子最深最暗的地方,雪碧突然停下了腳步,指著前方說道:“大哥哥,那裏就是我家。”
那裏,能夠稱為家嗎?
陸旭形容不出他眼前所看到的場景,因為他什麼也看不見,沒有房子,沒有家具,沒有餐具,什麼也沒有,隻有一堆幹草鋪成的墊子,還有一個躺在草墊上低聲呻吟的漢子。
這樣的地方,也可以稱為“家”嗎?
“爹爹,我回來了!”雪碧鬆開了握住陸旭的手,快步上前,在那個漢子身邊跪坐下去,臉上神情慌張難過,卻又夾帶著欣喜:“爹爹,你聽得到嗎?雪碧找到一個很厲害的大哥哥,他一定會把你的病治好的。”
躺在草垛上的漢子正陷入昏迷之中,自然回應不了雪碧的呼喚,雪碧無助地回望一眼陸旭,臉上滿是希翼。
陸旭心中一酸,走到雪碧旁邊,摸了摸她的頭:“放心吧,有我在,沒事的。”
陸旭說著,將手指搭在了她爹爹的手腕上,一股靈力順著手指流出。他雖不是醫生,也不通病理,但是武修練氣吐神,知曉這人體間每一處的脈理,可以說隻要病人還有一口氣尚在,就算不能治愈,也能一定程度上改善狀態。
隻是這漢子明顯不是患上尋常的病症,陸旭能夠感覺到漢子的生機旺盛,隻是他的靈魂力卻是極度虧弱。
陸旭的靈魂力隨著靈力,開始探知漢子體內的每一處,陸旭需要動用靈魂力感漢子體內的病勢,這樣才好用靈氣進行溫養,這一過程需要極其龐大的靈魂力作為支撐,耗費的時間卻並不算長。
不過片刻,陸旭便已覺察出漢子瀕死的原因,隻是讓陸旭有些不可置信的是,這人竟是中了星蓮花之毒!
星蓮花之毒在發作之後,就會將人的靈魂一點一滴吞噬,最後失去靈魂之人,便會成為這世間上的行屍走肉,直到此人的壽元了盡,陸旭原先對於這種恐怖的說法尚有些懷疑,此刻這種疑惑卻頓時消散一空,眼前活生生的例子讓他如何不去相信。
經過陸旭靈魂之力的刺激,漢子緩緩睜開了眼睛,雪碧眼睛一亮,喜道:“爹爹,爹爹,你醒啦!大哥哥正厲害,爹爹醒了!”
那漢子皺了皺眉頭,也不說話,隻死死的盯著陸旭看,似乎要通過陸旭的眼睛看向他的靈魂深處,過了半響,那漢子開口道:“小兄弟能來這裏,可見你這孩子心地不錯,小雪碧往後就拜托你照顧了!”
雪碧一聽漢子如此說,頓時紅了眼睛,那漢子憐愛的撫摸著雪碧的小腦袋:“雪碧不哭,爹爹想要喝水,你去給爹爹打些水來喝。”
見雪碧戀戀不舍的打水去了,漢子從懷裏顫顫巍巍的掏出一方小鼎,遞到陸旭手裏:“小兄弟看來也是武修,想必應該聽說過上古十大禁地,這便是上古十大禁地之一--埋龍骨地的龍之骨鼎,憑借此鼎方可入得禁地之中,你我今日相遇便是有緣,就將它送與小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