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盛唐的功臣怎麼了?”她居高臨下,可是本該盛氣淩人的語氣,反而悲哀的失了底氣。
“唐嗣允許你們在背後這樣汙蔑他和下屬的關係麼?”
沒有人說話,她反而自顧更加生氣,“就算我髒,就算我有病,跟你們有半毛錢關係沒有?”
“是你說的嗎?”她忽然舉起酒瓶子,指著路人甲。
男人往後仰身子,“你有病,指我幹什麼?放下!”
她喝了點酒,胸口的火無比旺盛。
就那麼盯著那個男人,非但沒有放下酒瓶,還一揚手對著桌角“哐”的砸下去。
酒瓶變成了兩節,她掉轉頭把鋒利對著那個男人,一手扯了男人的領子,“有膽說沒膽人?是男人麼?”
“你幹什麼?”一圈人都急了。
竹煙抓著瓶子對著一桌人劃了一圈,一眾人被嚇了回去,“你有話好好說,幹什麼這是?”
幹什麼?
竹煙冷笑了一下,根本不考慮後果,轉回來就把鋒利的酒瓶子紮向路人甲。
其實她的力氣不大,那人又穿著衣服,刺不進去,但是嚇得夠嗆。
“啊!”的一聲嚎,推開竹煙,一邊摸著被刺的地方,手忙腳亂的叫著:“來人,這兒沒保全嗎?把這個瘋女人拖出去啊!”
竹煙被推倒了,又抓著酒瓶站起來就衝過去,像一隻被扔在荒野受了刺激、壓抑過度,失去理智的小獅子。
小酒吧以她和那群人為圓心的混亂開去。
那桌有兩三個男人被惹急了,上前來奪過她手裏的東西後扇了她兩巴掌,然後扭了她的胳膊,“快報警,神經病!”
從酒吧到被扔到車上,竹煙一直都很平靜。
平靜之餘,臉上有著說不出的落寞。
拘留室裏。
“家裏人怎麼聯係?”
她:“沒有家人。”
工作人員擰眉,“總得找個朋友保釋吧?”
她:“沒有朋友?”
“愛人呢?”
她定定的看著,“我就一個人,不用問了,要交多少,我自己來。”
工作人員眉頭更緊了。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狼狽、低落的情緒下,眼圈微紅,語調卻很隨意,“那還能怎麼辦?無親無故、沒工作沒朋友的孤兒你們沒見過麼?總有應對措施吧?”
竹煙不再說話,低了頭。
“你自己交錢是吧?行,在這裏簽字。”
辦完了所有手續,竹煙準備離開。
她那會兒渾渾噩噩的犯困,吊著脖子坐太久,僵得疼,加上肚子空落落的,一瞬間被扯起來,脖子疼得眼淚往外扭,步子拖拖拉拉。
竹煙脖子還是疼,抬起來輕輕扭了一下來緩解。
隻剛抬頭,看到走過來的鬱司城,整個人怔在那兒。
男人也停了步子,眸子一沉,薄唇抿著都鋒利了,就那麼睨著她。
她將將回神時,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狼狽,像個瘋子,會讓他笑話,所以站得直了。
卻依舊掩蓋不了她的孤立無助。
她在路邊隨便攔了車,當著司機一種看瘋子的眼神上車,給錢,報地址,後一言不發,直到下車沒找零,頭也不回的鑽進公寓,埋頭窩在名貴的沙發上。
手機上好多唐嗣的未接,她隻回了一條短訊:“我不回去了。”
也許是因為都說她恬不知恥,她不想給唐嗣抹黑,讓盛唐的人那麼貶賤自己,那就自己住吧,孤獨而已,有什麼大不了?
可屋子裏空蕩蕩的,怎麼安慰自己,也趕不走一百三十多平的空擋,空得擰成一陣風鑽進她身體裏肆虐著。
她怎麼過成了這樣?
是因為鬱司城要了她,又棄了她?
對,如果不是他,她依舊好好陪唐嗣辦事;如果不是他,她不會用一個人填滿一顆心,又血生生的把一個人掏出去!
屋子裏隱約的啜泣聲中,伴隨著她手機的震動。
屏幕上是兩個字:【買主】
鬱司城。
竹煙下意識的就緊了眉心,死死盯著屏幕,狠狠按掉!
“嗡嗡嗡!”手機繼續震動。
她再按掉。
再響起,她索性把手機砸了出去。
“咚!”一聲,立在門口的男人聽到了手機砸到大門的重擊,下顎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