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懷凜大概也沒想到白多多會在這個時候提陸餘情，眼神不掩詫異。
白多多用胳膊頂他：“看什麼看，問你呢。”
這家餐廳的六人桌還算大，人與人之間隔著點距離，刻意壓低聲音說悄悄話，旁邊的人沒辦法聽見。
林白起坐他們對麵，一進來就看見他們兩個人若無旁人地咬耳朵，逮著機會就數落：“誒對麵兩個，幹嘛呢？”
“這麼多人在，能不能稍微收斂一點？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白多多瞟了他一眼，直起身子，離紀懷凜遠了一點。
可不消片刻，她又忍不住拖著椅子向紀懷凜那邊挪了挪，理直氣壯：“你管呢？吃你的飯，少管別人家的事！”
林白起還想說話，對麵的紀懷凜抬頭，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接收到眼神威脅的林白起，為了未來的榮華富貴，識相地閉了嘴。
今時不同往日，雖然紀懷凜從來不說，但林白起知道，現在白多多已經是他心尖尖兒上的人，旁人輕易動不得。
這下可得了，白多多本就無法無天，有了紀懷凜撐藥，還不把北城鬧個天翻地覆，林白起不免擔憂起來。
白多多還在追問紀懷凜，沒有因為林白起打插就放過他：“老實交代，別裝啞巴。”
紀懷凜有些無奈地看著她：“她不愛來這種地方。”
他是不想提過去的人，但如果白多多想了解的話，他可以都說給白多多聽。
白多多回想記憶裏的陸餘情。
他們沒見過幾次麵，但不論是什麼時候，陸餘情出場時永遠是完美無缺的。
完美幹淨的妝麵，麵料昂貴的衣服，精心打理的頭發，連鞋底都不染塵埃，是和白多多完全不一樣的人，看起來確實不像是會來平價餐廳吃飯的人。
看白多多不說話，紀懷凜以為她不相信，就絞盡腦汁多想了一些：“她比較喜歡法餐，有些挑剔，隻愛去指定的地方。”
再提及陸餘情，紀懷凜驚詫地發現，關於這個人的記憶都變得模糊不清，好像是很久以前的，隻存在過很短暫時光的，不值一提的過路人。
白多多看紀懷凜越說越多，莫名有些不爽：“都分手這麼長時間，你還記得這麼清楚幹什麼？”
紀懷凜：“……”
屬實是無妄之災。
他放下筷子，目光認真專注：“你問我，我才說的。”
稍作停頓，他的眼神越發幽深：“如果你不提，我都快忘記了。”
這不是哄騙白多多的，這是實話。
陸餘情三個字，變得遙遠，飄渺，連帶著過去幽暗得仿佛沒有邊際的過往一起。
白多多審視著紀懷凜，思索著紀懷凜話裏的真假成分。
紀懷凜這個人，別看總是不動聲色，其實驕傲得很，說慌這種事他向來是不屑於的。
蝦餃剛好上桌，熱氣騰騰，白多多就收回目光，慢悠悠地夾了個蝦餃丟進嘴裏：“姑且信你。”
說完還不忘背刺他們兩句：“要我說，你們就該多接觸接觸普通人的生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生活過慣了，身上一點人氣都沒有。”
林白起在對麵表示強烈地讚同：“就是！我今天就是想著體驗一下普通情侶的約會嘛！”
紀思玨滿臉鄙夷：“普通人也不會早飯都不吃就出門逛街。”
林白起：“……我錯了，今天我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