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裏,白多多的胎記有半張臉大,現在就剩下臉側的一小團,兩個硬幣大小,頭發都能遮住,不然他也不會到現在才發現。

紀懷凜聞言看過來,白多多下意識看向他,兩人對視了一眼,紀懷凜輕輕捏著白多多的下巴看了看。

這段時間太忙,白多多已經很久沒認真照鏡子,她輕聲問紀懷凜:“變小了嗎?”

兩個人朝夕相處,一些細微的變化沒辦法敏銳發現。

現在陡然沒林白起提起,紀懷凜也愣了一下,鬆開白多多的下巴:“是小了。”

白多多的眼神變得幽深。

看來上次不是她的錯覺,之前她就覺得胎記在變小。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六歲那邊突然長出胎記,現在又變小,兩次的契機是什麼?代表著什麼?

收斂起紛雜的心思,白多多踹林白起:“去給我拿個鏡子。”

林白起不滿地念叨:“靠,本大爺什麼時候成你傭人了,使喚我使喚順手了是吧。”

祖宅住家傭人多,但非必要時間他們都待在自己的房間,不會出現在公眾區域,一般隻會留一個管家在外麵。

白多多考慮到管家年紀不小了,讓她使喚個雙鬢發白的老人,她老覺得別扭,還不如剝削壓榨林白起。

管家聽見了,從陽台走進來,將噴壺放到桌子上:“我去吧。”

林白起慢騰騰地從地上爬起來,拖長音調:“懶死你算了,哪兒有鏡子?”

白多多一點不客氣,回頭跟管家說:“就讓他去。”

管家想了想:“儲物櫃第二格。”

林白起剛邁了兩步,陡然停住:“嗨,用手機前置不就行了。”

他摸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遞給白多多,邊說著又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白多多接過手機的同時瞟了他一眼:“林總愛幹淨還挺隨性,腳踩過的地板都能坐,但不願意坐別人坐過的沙發。”

林白起強調:“我隻是讓人把沙發套洗了!”

白多多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觀察著屏幕上的自己。

比想象中還要小很多,確實很明顯,怪不得林白起都能發現。

胎記褪去,露出白多多本就清雋的容顏,隻是鏡頭裏麵容姣好的人此刻雙目緊蹙,一臉凝重。

這樣變化是好是壞誰也不知道,隻能希望不要產生什麼負麵影響才好。

紀懷凜看她不高興,還以為她是在介意臉上的胎記,摸了摸她的頭,在白多多看向他的時候說:“有胎記也好看。”

不善言辭的男人連安慰人的話都說得生硬笨拙。

白多多被逗笑了:“我又不在意。”

紀懷凜沒有再追問,淡淡地“嗯”了一聲,沒有說話,也沒有移開視線。

他專注地凝視著白多多,像在看舉世無雙的珍寶。

白多多捏捏他的手指,笑眯眯地往他跟前湊:“怎麼啦,你不會是怕我因為這個不開心吧?”

紀懷凜反手將她的手抓進手心,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說:“你不在意就好。”

白多多很無可奈何地看著紀懷凜:“這玩意兒都在我臉上十幾年了,我早就習慣了。”

“你太小瞧我了紀懷凜。”

她說著指責紀懷凜的話,語氣卻沒有多少埋怨,林白起聽在耳裏,倒覺得更像在撒嬌,

白多多式的邦邦硬的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