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懷凜看白多多表情怔怔的，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時間有些愧疚。
他也沒想到會打翻藥碗，實在是味道太醜了，白多多又那得太近，他下意識想要揮手驅趕臭味。
不管這藥有沒有用，白多多畢竟是一片好心，隻要良心尚存，辜負別人心意都是一件讓人無所適從的事。
紀懷凜的語氣有些無措，衝淡了平日的冰冷，他艱難解釋：“如果這東西有用，我會喝的。”
他沒有直接說對不起或者抱歉，白多多卻能感受到他的歉疚。
本來是有些生氣的，覺得紀懷凜這人真是冷心冷肝分不清好賴，可此刻紀懷凜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她心底的氣又都悄無生氣的全都消了。
但並不代表她就不跟紀懷凜算賬了。
白多多冷哼一聲：“行，記住你說的話。”
然後她就回到廚房重新端了一碗黑黢黢臭烘烘的藥出來。
還好靈石足夠大，她足夠厲害，提純出來的精華足夠多，能煮兩碗，不然她的辛苦不就白瞎了!
紀懷凜沒想到摔了這一碗，還有下一碗。
可話已經放出去了，出爾反爾不是他會做出來的事，隻能強忍著惡心，屏住呼吸把藥一口悶了。
確實不苦，沒什麼異味，比一般衝劑都好入口。
但由於它的味道實在太可怕，即便如此，咽下去之後紀懷凜仍舊覺得反胃惡心。
每天把藥當飯吃的紀懷凜，喝下這碗藥都不由自主地麵露不適。
看到他難受可又不得不忍著，白多多的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些許笑意，但很快又被她強壓下去。
她把手伸向紀懷凜麵前，絲毫不憐香惜玉，冷血無情：“一萬塊。”
紀懷凜掩住嘴角的手頓了頓，有些錯愕。
藥是白多多逼著喝下去，喝完之後居然伸手問他要錢，這跟強買強賣有什麼區別？！
為什麼他要花錢遭這罪！
白多多才不理會他心裏的山路十八彎，動了動手催促：“趕緊的，辛苦費！”
“少於這個價對不起我的辛苦！”
紀懷凜還在難受，身體加心靈的雙重難受，說話不自覺就夾槍帶棒：“不值錢的東西。”
一萬塊對紀三爺來說可不就是毛毛雨，可確實很多打工族一兩個月的工資。
白多多無力吐槽：“你知道個屁，何不食肉糜。”
紀懷凜拿出手機準備轉帳，白多多連忙拒絕：“小本經營，隻收現金!”
真不知道該說白多多土氣還是說她財迷，現在誰還用現金？
紀懷凜不想糾纏，招呼管家去取了一萬塊的連號新鈔給白多多。
白多多頓時眉開眼笑，整個人都燦爛起來，嘴也甜了起來：“謝謝老板，歡迎下次光臨。”
沒有下次了，永生永世，生生世世都不可能有下次！
紀懷凜淡然中帶著淩冽的看了白多多一眼，便操縱著輪椅離開了餐廳。
拐角處忍不住往後看，正好看見白多多在數錢，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活像隻偷行的大貓！
財迷！掉錢眼裏了！
紀懷凜怒從心起，加快了輪椅滑行的速度，身後還能聽見白多多愉悅至極地叫喊：“來把廚房收拾一下，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