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風中搖搖欲墜,一雙眼睛紅得像是小兔子那般,叫人心生憐愛。
可傅沉鬱隻是沉默站在那裏,眉頭微鎖,一雙深沉漆黑的眸子不起半點波瀾,叫人看不透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薑淺一臉期盼瞧著傅沉鬱,期盼著能從傅沉鬱的口中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一分鍾過去。
兩分鍾過去。
兩人麵對麵站在那裏,僵持了整整五分鍾,傅沉鬱依舊是緊抿著薄唇,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那一瞬,薑淺心涼如水。
她淒厲地嗬嗬笑了兩聲,身子趔趄著往後歪了歪。
她身後就是三十層高的樓,若是這樣摔下去,定是會摔個屍骨無存。
周圍的人在這時都一陣驚呼,就連傅沉鬱的眉頭也皺得更緊了些。
很好,很好,原來他還是會關心她的。
薑淺心頭哽咽著,淚水也跟著簌簌掉落下來,“沉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都恨不得把我的一顆心剖出來給你看,我都這麼愛你了,為什麼你就不愛我了呢?”
“這些年,我看似風光無限的薑家大小姐,可是,誰不知道我是假冒的,誰不知道我隻是一個可憐的孤兒,一個隨時能被人拋棄的可憐蟲!我每天都很怕,我怕薑糖會回來,我怕她會搶走我的一切,我在薑家裝乖,我想讓薑家的人多喜歡我一點,可是夢就是夢,薑糖還是回來了,她那樣輕而易舉的,就能奪走我小心翼翼維持的一切。”
她手指著傅沉鬱,“就連你,這個世界上我以為最愛我的男人,都不再愛我了。”
傅沉鬱抬起頭來看著她,眸光沉沉。
他仍然是緊抿著唇,但是眉宇間的折痕卻鬆了幾分,腳下也趁著薑淺不注意,往前走了幾步。
薑淺的情緒已經崩潰了,加上喝了酒,她整個身子都是搖搖晃晃,隨手都有掉落下去的可能。
就在傅沉鬱準備悄無聲息往前的時候,薑淺突然看了過來,她有些發狠地道:“傅沉鬱,反正我已經活不久了,早死晚死都一樣的,我接受不了你愛上其他人,與其每天都要看著你和薑糖恩恩愛愛在一起,那還不如我現在就去死。”
說罷,她一轉身,就要從陽台上跳下去。
那一瞬,傅沉鬱心髒急速往下墜,他臉上的血色頃刻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傅沉鬱疾奔上前,一把拽住了薑淺的胳膊,像是拽住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他臉色這會才緩和過來。
他緊緊抓住了薑淺的手臂,沉聲開口:“淺淺,我和她,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什麼?”薑淺睜大眼睛回頭看向傅沉鬱,試圖從傅沉鬱的眼睛裏麵看到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隻是傅沉鬱眼神堅定,沒有半點要開玩笑的意味。
薑淺那顆已經死了的心,在這一刻又好像活了過來,正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傅沉鬱微微歎氣,他緩緩抬手,抹去了薑淺腮邊的淚水,“乖,別讓我擔心,還有一年,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薑淺的手指驀地攥緊成拳,她不可思議看向傅沉鬱,可完全沒能從傅沉鬱那張臉上看到半點撒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