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幾分記憶要拚湊出完整的臉龐時,薑糖鬆開了他的手,打斷他的思緒。
他再要細想,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薑糖彎著腰,認真給寧姨按摩身體。
她在床上躺了太久,肌肉都在開始萎縮,這不是薑糖想看到的。
薑糖動作十分嫻熟,明顯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寧姨的事情?”傅沉鬱就站在那裏看薑糖幫寧姨按摩,漆黑的眸中有別樣的情緒閃過,“還是你覺得,我會傷害她?”
薑糖手上動作停頓了下,她突然想到了那支杜冷丁——薑淺給她的警告。
她回過頭,眼神都冷了幾分,“傅沉鬱,寧姨苦了一輩子了,我絕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她。”
她眼神充滿了防備,傅沉鬱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提到自己麵前,神情十分嚴肅:“薑糖,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我是你丈夫?”
是啊,名義上是她的丈夫。
可在床上那啥情到濃時,他嘴裏喊的又不是她的名字。
薑糖隻彎唇一笑,表情不辨喜怒。
“叮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空氣中短暫的沉靜。
傅沉鬱皺眉掏出手機,薑糖眼尖看到那通電話的備注是淺淺。
嘁。
她勾唇,眼中帶著幾分諷刺。
妻子在白月光麵前,也是要讓步的。
她臉上的嘲諷太明顯,傅沉鬱抬頭看了她一眼,出去接電話了。
薑糖盯著他離開的背影瞧,心中忍不住懷疑,自己這步棋是不是走錯了。
或者,她應該給寧姨轉院?
可是治療肝癌,這家醫院是最權威的,薑糖不想冒險,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傅沉鬱沒多久就回來了。
他臉色有些不好看,大步過來,扣住薑糖的肩膀,不容置喙開口:“陪我去趟薑家。”
沒給薑糖拒絕的機會,他已經握著她的手腕將她帶到了停車場。
“薑糖,淺淺想見你。”
這是他給出的解釋。
薑糖自暴自棄的靠在副駕駛上,偏頭看向窗外。
就傅沉鬱這麼維護薑淺的架勢,她真的能能將他拉到自己這邊?
她陷入深深的懷疑中。
車速不慢,短短半個小時,薑糖就看到了薑家富麗堂皇的別墅。
最初輾轉來到薑家時,薑糖腦海裏對薑家殘留的印象是母親的溺愛、父親的嚴肅還有兩個哥哥無條件的寵溺。
她知道十多年會讓所有感情都衝淡,卻從未想過她回到薑家不過一個月時間,曾經溺愛她的母親會指著她的鼻子讓她滾出薑家,罵她去死。
而兩個連她磕著碰著都要心疼半天的哥哥,也早把她當成挑撥薑淺離家出走的仇人。
人生啊,還真是……諷刺至極。
不過都到薑家了,薑糖也不想去想以前的事情了。
薑淺大費周章將她叫來薑家,無非想羞辱她,她大不了就見招拆招嘛。
放下心結後,薑糖坦然多了。
她和傅沉鬱一起走進大廳,可人還沒見著,率先迎麵而來的,卻是一杯溫熱的咖啡。
這歡迎儀式太過新奇,薑糖避無可避,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杯咖啡兜頭澆下來。
“滾出去,誰讓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