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春鳳從學校裏回來的時候,家裏多了一輛自行車,全身黑不溜秋的看不到一點亮色。放在黑暗裏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媽,這裏怎麼有輛車子?”陸春鳳好奇,以為是父親從哪裏撿來的。
母親從屋裏走出來,擦了擦手,看了一下,不緊不慢的說道:“你爸爸讓你小姨夫給你找來的。”
“我的?我現在不是有這個嗎?”陸春鳳指了指從開學一直在用的這一輛。
“這一輛還是跟新的一樣,幹嘛要換?”陸春鳳很是不解,背著書包進屋去做功課了。
院子門口一陣喧鬧和嘈雜,陸春鳳知道陸十裏回來了,又是帶著他的“狐朋狗友”,
陸十裏的成績不算出類拔萃,在學校裏的聲望都是靠著前輩們的光環,比如堂家大哥,比如陸春鳳。
陸十裏和他的朋友們熱鬧了很久,天色稍晚才慢慢散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跟以前一樣,似乎每次吃飯都是批鬥大會,陸春鳳很討厭母親和父親的做法,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改變,似乎都有免疫力了。
陸春鳳回家就開始寫作業,學不完不吃飯的那種,陸十裏是不睡覺不寫作業的那種,周而複始,跟別人的作息都是反著的。
“陸十裏,你每天回來不要瘋玩,學習一下你姐,回家先把作業寫完,這樣也不會我們休息的時候你開始寫作業,又要熬夜。”開始吃飯了,陸家老二的訓話開始了。
陸十裏似乎被說教的次數多了,也就無所謂的樣子。該吃就吃,該喝就喝。
母親每天對陸春鳳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別寫了,來吃飯。”對陸十裏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別吃了,趕緊去寫作業。”“別玩了,趕緊去寫作業。”
陸春鳳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模式,沒有反抗沒有認同,也沒有提出合理化建議。
“爸爸,那個黑乎乎的自行車怎麼回事?”陸春鳳轉移話題,不想再聽對陸十裏的批鬥。
“對了,那個是給你的,你明天開始換成這輛來用。”陸家老二直接命令。
“為什麼,不是有這個嗎?那個黑色的那麼醜。”陸春鳳根本不喜歡那個黑乎乎的車。
“這是你小姨上學的時候用的,放在你外婆家好幾年了,剛好你弟弟開始去初中了,你那個就給陸十裏吧。”
“憑什麼,這車子都跟著我好幾年了。”陸春鳳不同意。
“這個黑乎乎的可以給陸十裏啊。”陸春鳳看了一眼悶頭吃飯的個頭又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大男孩。
“他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隨便用,沒人說啥。”父親似乎偏心的太明顯了。
“女孩子怎麼了,你可以再買一輛新的,現在都可以買的到,不像以前了。”陸春鳳據理力爭。
“作坊轉出去了。錢沒以前那麼好賺了,爸爸的工資得安排好。不能亂花一分錢。”母親補充道。
“陸十裏,你要哪一輛?”陸春鳳直接問弟弟。
“我隨便,但是為了陸家的顏麵,還是按你爸爸說的吧。”陸十裏應付著,他真的無所謂。
“那是你爸爸,不是我爸爸。”陸春鳳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飯,跑到這個黑乎乎的車上試了一下,又要父親調整了一下座椅,除了黑了一點,其他沒毛病。
“媽媽,你說是我小姨夫送過來的?我小姨談戀愛了?”陸春鳳似乎想起來什麼,跑進屋裏問道。
“對啊,你小姨去實習的時候,被你小姨夫看上了,軟磨硬泡的,你外婆也答應了。”母親說了一個大概。
“小姨夫長什麼樣子?帥不帥?”陸春鳳對顏值不是一般的看重。
“個子很高,挺帥氣的,家裏老人是當老師的,家教不錯。”母親又描述了一番。
“小姨那麼漂亮,一定不能找個醜的。”陸春鳳覺得小姨也要離開自己的家,跑去別人的家了,覺得誰也逃不過命運,開始唉聲歎氣。
“你歎什麼氣,小孩子家家的,有什麼憂愁的。”母親似乎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自己的內心,陸春鳳對母親本來就陌生,也不想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