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飯後,賓哥哥火急火燎的來到家裏,陸春鳳很久沒看見這個大忙人了,跑著跳到了賓哥身上,還是像以前一樣,被賓哥轉了三圈,比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長的有點慢。”
放下陸春鳳,賓哥跟老二竊竊私語。然後匆匆忙忙離去。
老二媳婦好奇的問怎麼了。
“沒什麼,賓讓她沒過門的媳婦懷孕了,還有兩個月就就生了,未婚先孕到時候得罰款,交不少錢呢。”老二告訴媳婦。
“這孩子就是跟他爹說的一樣,還是不靠譜,竟做些不著調呢事。”老二媳婦邊做家務邊念叨。
“陸十裏,你以後可別學你二哥,啥事得一步一步來,還有你,陸春鳳,尤其是女孩子,得守規矩。”
“媽,你見過我賓哥的嫂子沒?”陸春鳳突然好奇起來。
“見過一兩次,去他園子裏的時候,挺能幹的姑娘,不怕苦不怕累的,就是年紀比你賓哥哥大兩歲,看起來也老點,不愛打扮。”母親描述著。
“或許賓哥哥隻是想找個幹活的人,那個園子就得需要會幹活的人。我賓哥那麼帥。”陸春鳳腦袋裏想的不一樣,或許她天生就可以透過現象看到本質。陸春鳳的直覺在許多年後得到了印證。
陸春鳳帶回來的金魚,自己隻是喜歡,卻從來沒有喂過,成了陸十裏的專屬。陸春鳳羨慕他們一天到晚的自由,她更希望自己變成一條魚。
“你會渴死的,陸春鳳。”陸十裏毫不客氣的補刀。
陸剛和陸強跟陸十裏差不多大,是名副其實的堂兄弟,三個人站在街口,也是一道風景。隻是陸春鳳跟他們不熟,跟他們的姐妹也不熟,盡管都是沒幾米遠的鄰居。
唯獨一次陸春鳳放學後去到鄰居堂姐家寫作業,結果自己漂亮的鋼筆就莫名其妙的換成了圓珠筆,陸春鳳很失望。派克的鋼筆,是父親送給自己獲獎的禮物。
陸春鳳就再也沒有跟他們一起玩耍,還是一個人,端著一本書,坐在大樹下,大聲的朗讀,就像是為了讓陸貞姑姑聽到。
孩子們總是成群結隊的在外麵捉迷藏,玩遊戲,陸春鳳隻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腳踏實地的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很多時候人們的記憶是會錯亂的,就像小時候陸春鳳一直呆在外婆家,別人都不知道陸家老二還有個女兒一樣。
陸春鳳就像一幅畫,遠遠的存在著,從來沒有想過要在哪裏留下自己的痕跡。
她知道她以後一定會離開陸府,也一定會離開這群小夥伴,不是賭氣離開,而是冥冥之中感覺自己跟他們的路不一樣。
到底他們是自由的,還是自己才是自由的?陸春鳳不得而知。
舅舅要結婚了,陸府老二一家四口,帶著陸府的禮品來到外婆家。
陸春鳳很久沒來外婆家了,變化還是很大。外公和外婆蒼老了許多,他們的生意還是跟陸府沒法比,主要是外公自己忙碌,孩子們都不參與。
陸春鳳看見舅媽的第一眼就不喜歡,覺得她沒有舅舅以前相親的那些人善良。
“以後有我外婆吃的苦頭了。”陸春鳳悄悄跟媽媽說。
“你個丫頭,別亂說話。”母親又拍了陸春鳳的頭。
外婆家裏來了陌生人“舅媽”,這裏就不是自己的樂園了。她根本想不通,為什麼女孩子長大了都要跑去別人家裏管著別人,她長大了才不想這樣,無論管別人還是被管,都是不自由的。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陸春鳳和陸十裏人模人樣的坐在人群裏,知道不是自己的地盤,張狂不了。
隻是陸春鳳在這裏長大的,還有一個朋友叫什麼宇的,怎麼就那麼陌生了呢。
小時候的陸春鳳以為這裏是自己的家,有自由自在的快樂,吹著自由的風,那種無所畏懼的自由的感覺再也找不到了。
回到陸家,陸春鳳以為自己會經常回來看外公外婆,以為會很想念這個地方,然而,並沒有。
陸春鳳開始覺得自己有點任性,肆意妄為的自由,她知道,這是踩在前人鋪好的路上才可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