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消息傳到燕王耳邊，他躺在床榻之上，也隻是短暫沉默了一下。
“嗬嗬，這是真的當本王老了啊，還記得當年那還是個一心為國的良將啊！”
“這一轉眼也就過去了二十多年，便開始腐敗，滿腦子就是心裏的那點權利。”
“還犯下這麼多的罪狀，全都是罪無可赦的，居然瞞著本王這麼久。”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下來，又是自嘲的笑了笑。
“賈先生，你說，是誰能夠幫他瞞著本王，讓本王根本不知道這些事啊？！”
站在旁邊的賈先生聽到這句問話，卻是陷入了沉默。
答案，可想而知，隻是不該由他說出來。
燕王笑了笑，他驀然間攥緊了手，上麵青筋暴起，聲音驟然冷了下來。
“本王一直當他是戰場上凶猛的獵鷹，但下了戰場，就是溫順的白羊。”
“原來，從始至終，他就是一頭養不熟的豺狼！”
“他是不是忘記了，沒有本王，他能夠擁有跟世子一樣的身份地位？！”
“或者說，擁有的比世子還多的權勢？！”
他一手撐在床榻上，神情漸漸冷漠了下來。
“是本王養虎為患，才有了今日。”
“去告訴陛下，不需要顧忌本王的想法。”
“就讓陛下放手幹吧。”
“這天下是陛下的江山。”
“這遼東是陛下的。”
“他想怎麼折騰，就怎麼弄。”
“弄壞了，反正也是交給陛下自己修補。”
“我啊，老了，也不想管這些事情了。”
說到這裏，他眼中閃過一抹濃重的黯然，卻是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賈先生眼神感傷的看著精氣神像是抽幹的燕王，遼東的很多爛事，他都知道。
但他卻不能說，因為他知道燕王重感情。
知道了這些事情，就會讓燕王很痛苦。
他也一直在瞞著。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的。
這些爛事，終究有一天還是被捅出來了。
偏偏在燕王病重的事情，實在是火上加油，讓他內心更加痛苦不堪。
王爺啊，這一次你可一定要撐住。
不然，就難了。
賈先生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
這時候燕王心中的痛苦，不是他隨便說兩句就能緩解的。
最後，他還是走了出去。
……
晚間。
燕王準備了一場宴會，為陛下接風洗塵。
但是，由於燕王身體不適，不能出席，便讓世子夏遠代替自己敬賓主之儀。
這其實也是一個敏感信號。
燕王病重也已經好久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想著王爺年歲已高，承受不住病魔的折磨也在情理之中。
這要是王爺逝去了，那燕王之位，肯定是要落到世子頭上。
盡管他們家的世子有些廢柴，可這畢竟是正兒八經的皇家血脈。
再加上有陛下的認可，那成為新的燕王不是板上釘釘。
那夏琦又該置於何處？
隻可惜今晚夏琦被陛下責罰幽閉不得出府門。
不然，今晚這場戲可就有意思多了。
晚宴一開始，夏澤便很熱情的給世子敬酒，還對他噓寒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