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問的同時，許煉不禁看向了第三個小房間裏麵，那竟然是一個外國人，約莫六十多歲的樣子，眼神呆滯，安安靜靜的坐在床墊上麵，倒不像是會攻擊人的樣子。
葉藍心搖了搖頭，說道：“這一階段的病人，盡管有著進化者的身體條件，卻已經是一具沒有思想的軀殼，就像是植物人一樣，所以並不會呈現出任何的攻擊性。”
“那就好。”
許煉頓時鬆了口氣。
倘若這些病人存在攻擊性，那不就跟服用種子的感染者一樣了，不，甚至比感染者還要可怕。
因為他們沒有解藥！
然而，葉藍心的麵色依然難看：“這些病人確實不存在威脅性，可是對他們來說，整個人類社會卻是一個大大的威脅。”
許煉不禁怔住了：“這話是怎麼說的，既然沒有攻擊性，難道人類還容不下一些病人嗎？”
“你看看這個。”
葉藍心對一名工作人員招了招手，立即有一份報告呈遞過來，“這是第三階段的病人和屠兔的肉質對比圖。”
許煉更是瞪大了眼睛。
肉質對比？
這是個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圈養起來的豬牛羊，怎麼還比上肉質了！
然而，等那份文件遞到許煉手裏的時候，他立刻就明白葉藍心為什麼這麼說了。
從對比圖上看，患有新型阿爾茨海默病的病人們，竟然比屠兔的營養價值還要更高，換言之，他們並不像普通的進化者那樣將靈氣轉化為真氣，再用真氣去洗髓伐骨，壯大丹田，而是如同屠兔這樣的靈獸一般，直接以靈氣改造肉體，所以才會靈氣入腦，表現出與阿爾茨海默病相近的症狀，但也正因為此，他們的身體變得如靈獸一般，倘若給進化者食用，就與食用靈米、靈獸有著一樣的效用。
或許，吃人這兩個字過於殘暴瘋狂，但古往今來，吃人的事情發生的還少嗎？
且不說曆史上那些有名的饑荒災難，就說許煉的島國之行，不也碰到了靠著食用丹田，來提升境界的北羽雄真嗎！
許煉相信，這座世界有其善良的一麵，但更加篤定，這世界上的黑暗，絕不比光明要少！
葉藍心凝重開口：“聽海瑟薇說，世界上已經出現了買賣這種病人的黑市，他們把病人叫做雙足靈獸，直接明碼標價，專門針對那些買不起靈石、寶地的散修。”
聽到這兒，許煉不由看向了海瑟薇。
他有些奇怪，自從進入到這間觀察室，海瑟薇便一言不發，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一看才注意到，海瑟薇全程都在盯著第三個小房間的病人，那雙柔媚的眼睛裏，閃爍著令人心疼的淚光。
難道……
許煉心裏猛然跳出一種可能，視線往那個外國病人身上望去。
果然，病人的眉宇之間，跟海瑟薇十分相像。
許煉小聲問道：“海瑟薇，這位老人是你的……”
“父親。”
海瑟薇閉上眼，一行清淚滑落下來，“他是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