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可不知道……”
身子似乎一下子就冷了起來,雪畫一不小心就打翻了旁邊的湯,小二趕緊過來收拾,雪畫趁機問道:“他們說死的小公子是誰?”
“姑娘,您是外鄉人吧?”
小二很是爽快:“不就是那靖王府二房的小公子嗎,那小公子的生母跟過大房的世子爺,就跟著二公子私奔,最後還跑了!”
雪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自己的孩子原來已經不在了嗎?
不止於此,小二還很爽快的附贈上了一個消息:“就在今天早上的時候,二公子已經出家了,說來也荒唐,一直沉迷酒色的人現在終於是皈依佛門了……”
後麵小二說的是什麼,雪畫已經聽不見了。
等到她回過神來,卻也隻能夠倉皇離開。
好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已經沒有了。
雪畫一路漂泊,好不容易到了一個地方,算是穩住了腳,慢慢的,也開始吃苦耐勞,也遇到了其想要攜手一生的人,隻是自己還沒來得及將這個故事開展,那個自己想要攜手一生的人,就將自己身上所有的財產都給騙走離開了。
原來是個騙子啊……
雪畫扯了扯嘴角,隻覺得自己渾身都冰涼。
和她不就是一路人嗎?
雪畫想起自己當年帶走了那些財產,第一次覺得有些後悔了。
要是自己一直留在仲崇遠的身邊,如今是不是也會有更變?
眼淚不斷的往下砸著,雪畫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努力將自己抱的更緊了一些。
她還在想著自己這荒唐又倉促的一生。
可能自己真的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比較可惜的就是自己的那個孩子。
她還沒來得及讓他叫自己一聲娘呢。
不過現在想想,自己好像還真沒這個臉,讓孩子叫自己一聲娘呢。
雪畫覺得冷已經從指尖蔓延到骨子裏麵去了,連她吐出來的氣都是冒著煙霧的。
“要是當初自己能夠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雪畫呢喃,隻覺得頭痛的厲害。
被那個騙子騙走了所有的財產以後,她心灰意冷了好久,好不容易強打起精神來,準備在麵對生活,結果沒成想到,又一個人打著要將自己拉出泥沼的旗號把自己推入了更深的地獄。
那一刻她徹底心死了。
她開始墮落,既然沒有辦法好好生活的話,那就一起死吧。
隻要是能夠吃上一口飯,隻要是能夠活下去她什麼都願意!
雪畫開始出賣自己的身體,一次,兩次,三次……後麵越來越多,她已經逐漸的不再知道什麼叫做廉恥。
不過她長得不錯,有人讓她去做一個揚州瘦馬,雪畫當真就到了蘇州。
隻是蘇州也並不如她所想的那樣。
女人之間的武器就是美貌與眼淚,自己在這裏沒有任何的根基,也不如旁人那般聰明,一次失誤中,自己的臉直接被火給燒傷。
現在她失去了最後一項可以用來吃飯的東西。
她真的一無所有了。
雪畫往著背後靠了靠,冰冷的牆讓她感到一陣又一陣的痛,漸漸的連痛也麻木了。
第二日,來這邊拾荒的老頭,看見樹洞底下睡著一個女人,好心的上前推了推她,對方紋絲不動,老頭兒用手指觸了觸鼻息,被嚇得不輕:“死人啦,死人啦!”
這種事情也見不得是什麼稀奇事兒,每一年街頭不都是要凍死那麼幾個人嗎?
一卷破席,將女人的身體草草的蓋起來,扔在了亂葬崗,她的一生便也就此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