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沒辦法,就隻能硬頭皮上靖王府去“要賬”,拿錢安撫受傷的平民百姓。
正因為京兆尹每個月都得上門幾趟,搞得靖王爺上朝時見著他都沒好臉色,好像這錢都揣他自己兜裏似的……京兆尹也委屈。
仲崇糧不滿的問,“您看著我也沒笑模樣,難道我以前得罪過大人麼。”
“自然是沒有。”京兆尹倒是想笑笑了,可是真的笑不出來啊。他哪有那麼大的閑心。
眼見著他們把那三個人推搡進來,京兆尹硬這頭皮的問,“世子來此處是為何事?這些人怎麼得罪了世子?”
“沒得罪我,可是得罪我媳婦兒了。”仲崇糧一揚下巴示意楊蓁蓁的方向。
京兆尹一聽,更驚的後背直冒冷汗。
這位新世子妃的能耐他也一樣聽說過,雌雄雙煞已經名滿京城了。他早知道這兩口子終有一日會鬧到他這裏,但是沒想到這一天能來的這麼錯不及防。
他態度極為恭敬的問,“那個……世子妃,您說怎麼了。”
楊蓁蓁叫巧雀把賬本送上去,冷靜的說,“我聘用這位掌櫃,為我打理店鋪,可是他卻背地裏貪汙我的銀錢,還指使這兩工人在我鋪子裝修翻新時偷工減料,濫竽充數。
我有理由懷疑,這掌櫃的還有別的齷齪事兒瞞著我,麻煩大人一並查了,也好叫我知道知道虧本了多少。”
京兆尹看楊蓁蓁這麼講道理,還跟著鬆了口氣。原來隻是這樣啊!他還以為是……
仲崇糧扭頭,衝著外頭看熱鬧的人們大喊,“都聽見沒有,小爺的媳婦兒才是受害者!往後管好你們的嘴!”
圍觀的人訕笑,掌櫃的一聽立刻呼喊起來,說的還是那一套,“小人隻是挪用一下,真的隻是挪用啊!我一定會歸還的!”
工匠甲:“小人是被掌櫃的雇傭的,別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工匠乙:“冤枉啊大人!小人隻是拿錢辦事而已,不知道這掌櫃的說話不算數——”
一片喧鬧之中,京兆尹抹了一把汗。
首先扭頭喊師爺過來寫證詞、然後又讓衙役去鋪子附近找證人、自己則是搬了物證(賬本),去桌子後頭翻看。這一切安排都熟練的讓人心疼。
對於京兆尹來說,這場官司處置任何人都好說,隻要別讓他處置了這對雌雄雙煞,就是對他兢兢業業許多年最好的報答。
他今年三十出頭,當這個京兆伊有五六年了,這五六年恰好正趕上了仲崇糧最能惹麻煩的年頭,可以說他見證了仲崇糧的茁壯成長,也是見證了一代京城惡霸的崛起曆程。
說起來不就是點兒背嘛,一步背,步步背。
堂下暫時安靜下來,工作人員都工作去了,那三個被告還得跪上一會兒。
仲崇糧站的累了,喊一衙役過來,“哎,你們這兒有椅子麼?”
“有的!”衙役都不用和京兆尹吱一聲,直接就跑了去搬椅子來。
兩個椅子搬過來,仲崇糧招呼楊蓁蓁一起坐,又問衙役,“你倒是弄點茶水過來啊,沒眼力見呢?”
“是。”衙役又去忙活。
仲崇糧喝上茶水了還不滿足,又提議說,“你再拿點瓜子,我上次就吃你們府衙的瓜子特別香,誰家買來的?”
衙役樂嗬嗬道,“是小的家裏炒的,您要是喜歡,我回去給您炒一大包。”
“行行!你給我送我府上嗷。”
“小的記下了!”
楊蓁蓁低聲問,“你平時都這樣麼?”
仲崇糧安慰她,“嗨沒事兒的,我們都老相識了~我經常過來。”
很快京兆伊就翻完了那帶有批注的賬本,出去找人證的衙役也回來了,拿了兩份證詞、還帶了三個證人。
經過調查,京兆伊對這件事有了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