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仲崇糧和楊蓁蓁站在大堂罰站。楊蓁蓁穿著睡衣,外麵罩了一件褙子,一身的花盆土,髒兮兮的。仲崇糧就比較慘了,頭發散下來,臉都腫了一半。
但就這個時候二人都不忘記用眼神交鋒,互相瞪著對方。
靖王妃坐在堂內看著那倆禍害氣紅了眼,靖王爺也被從書房叫回來,沉著臉不說話。
靖王妃先發製人訓斥靖王爺,“你看看,你還告訴下人說不用管,現在可好了,兒子的臉都花了!”
雖說她心裏也知道,自己兒子這個德行能娶到老婆很不容易,可自己的孩子還是自己心疼啊。本以為新媳婦過門了要盯住兒子別欺負人家,現在可好,自己兒子都不是個對手。
靖王爺皺眉,“那不是你說的,成婚的男人更加成熟穩重,要娶人家過門的。”
“是,話是我說的,可是成親這件事你張羅的啊。原來楊家的大小姐多好,起碼沒這麼瘋瘋癲癲,你非要同意換人。你想想咱們是不是被人騙了,這嫁不出去的傻姑娘給了咱們。”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還是信得過楊大人。”
不過這會兒了,靖王妃也稍微平息了怒火,她說,“依我看啊,咱們給他倆分開了好好談談,這到底是有什麼仇什麼怨,居然這般大打出手。”
“這……”靖王爺有些擔心,自己夫人自己了解,最心疼兒子了。萬一對兒媳婦說了重話怎麼辦。哎……但凡自己兒子正經點他也不會有這個顧慮。
可靖王妃哭的可憐,他也隻好同意,“但你也不要過於責備蓁蓁。你也知道兒子的情況……”
靖王妃想發火,可想想也是,先前為了給兒子找媳婦弄得滿城風雨,也找不到一個自願嫁來的。要是楊蓁蓁一氣之下跑回娘家,外人定會以為是仲崇糧又做了什麼惡行。她泄氣的道,“好了我知道了,也不會說過分的。”
靖王爺起身來到外麵,看著那狼狽的夫妻二人,讓楊蓁蓁先進門去,又點了仲崇糧隨自己到內屋去。
“爹~”仲崇糧慣用撒嬌的方法解決問題。
靖王爺伸手打住他,“你先說說蓁蓁身上的泥土都是哪兒來的。”
仲崇糧老實答道,“花盆砸的。”
靖王爺聽了抬手就敲他腦袋,“你還敢動手!你還敢動手!你知道為了讓你娶親本王的老臉都丟盡了麼!我可告訴你,這個打壞了那就是真的沒人要你了!”
仲崇糧一邊躲一邊喊,“不是我打的,我沒打!爹——她那個丫頭想給我腦袋砸開花,楊蓁蓁給我攔了一下!”
“那也是因為你玩心重!以往你倆打鬧也沒這麼嚴重,又是飛桌子飛凳子的,還飛了刀子是不是!你到底做了什麼把人氣成這樣!”
仲崇糧撓撓頭,斟酌著說,“我說我啥也沒幹,爹你信我不?”
……
另一邊,楊蓁蓁和靖王妃大眼瞪小眼的,一片死寂。巧雀站在一旁,手裏還被迫捧著那把小刀。
楊蓁蓁看靖王妃實在肅穆,主動開口解釋,“娘,那個刀是我防身用的,所以——”
“防身?”靖王妃本來壓抑的火氣一下被點燃了,“這是王府,你要防誰啊?防你的相公麼?說起這件事,你們新婚第一夜沒有落紅是怎麼回事?是你不願意?還是……”
她後麵沒說完,可那目光裏的意思分明就是懷疑楊蓁蓁有問題。
巧雀張嘴想爭辯,“不是這樣的!其實是姑爺今晚——”
楊蓁蓁哇的一聲哭起來,把巧雀後半句給攔截住了。
靖王妃愣了一下,就看楊蓁蓁眼淚劈裏啪啦往下掉,委委屈屈的說,“相公、相公總是夜不歸宿,我一個人住,實在害怕了才放著一把刀防身。雖說王府安全不會有事,可我心裏也不踏實啊!”
“啊……啊!是這樣!”巧雀懵懂的跟著點頭。
靖王妃質疑道,“那他晚上都不在房裏?”
“不總在。”
靖王妃火氣更大了,“在就在,不在就不在,什麼叫不總在啊?”
楊蓁蓁低下頭來,“相公愛玩,總想出去也是正常。並非我不願為相公開枝散葉,實在是……我自行慚愧,自知比不上飄香樓的姑娘溫婉可人。相公看不上我,我也無話可說。”
靖王妃也啞火了,她也明白了楊蓁蓁的意思,原來他們兩人……就沒同房過?
楊蓁蓁看靖王妃半天沒憋出下一句,還一臉失魂落魄的神情,心裏開始犯嘀咕,她婆婆不會是受打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