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狂吼聲從聽筒傳來，肥波甚至懷疑是不是開了免提，楚凡按了幾下音量鍵，吼聲便漸漸消失不見，然後隨手把手機放在駕駛台上，靠著座椅開始閉目養神。
十幾分鍾之後，麵包車已經開出市區，楚凡這才睜開眼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還在通話，又等了一會才淡淡問道：“說完了嗎？”
說著話楚凡將手機音量恢複正常，然後就聽盧祺安聲音嘶啞的忿忿說道：“咱倆也別廢話了，你就說為什麼要欺騙我的感情？”
話音未落楚凡就立刻皺起眉頭，轉頭發現肥波的神色果然變得古怪起來，身子為了靠近車門扭成一個奇怪的姿勢，同時又想盡量保持淡定不被楚凡發現。
楚凡心中無奈卻也懶得解釋，沒好氣的囑咐一句“好好開車”，然後又朝電話裏說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
“我亂講什麼了？”盧祺安不等楚凡說完就打斷道：“我冒了這麼大的風險幫你脫身，結果你放我鴿子？說！你到底怎麼想的！”
“沒怎麼……”
“那你為什麼不上飛機！”
幾次講話都被打斷，饒是楚凡知道自己理虧也忍不住了，聲音一冷幽幽說道：“你既然讓我解釋，總要聽我把話說完吧？”
冷冰冰的聲音一出來，車裏的溫度瞬間降了幾分，電話對麵的盧祺安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過分，沉默片刻才緩和語氣說道：“我就想知道你為什麼不上飛機。”
“堵車。”楚凡隨口編了個理由，電話對麵頓時沉默下來……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我再給你買一張機票？”
過了幾秒鍾之後盧祺安再次開口，語氣平和、態度和善，肥波聽著差點把眼珠子都給瞪出來，若不是剛才大吼大叫讓聲音變得有沙啞，他甚至都會以為對麵換人了！
“不用，”楚凡一口回絕，朝窗外看了一眼繼續道：“我快到機場了，待會兒自己買就行。”
盧祺安也沒堅持，隻說他正好在陽陵，讓楚凡買完機票後把航班號碼告訴他，到時候可以去接風洗塵，楚凡自然一口答應下來。
之後兩人便掛斷電話，楚凡的神情也瞬間冰冷起來。
看出楚凡狀態不對，肥波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乍著膽子問道：“楚先生，您怎麼這幅表情？那個人不是您的朋友嗎？”
“朋友？”楚凡輕笑一聲，眼中卻沒有多少笑意，自言自語似的輕聲念道：“隻有不存在利益衝突的時候，我們才是朋友。”
肥波聽得似懂非懂，索性閉上嘴專心開車，楚凡也沒再說話，靠在椅背上看著黑黢黢的窗外，眼中隱隱透出幾分思索之色。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雖說盧祺安和平時沒什麼分別，但楚凡能感覺到兩人之間其實已經貌合神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