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有一個人迸房報道:'少爺拜客回來了。’老頭揮手,說道:'有稀客在這裏等過多久了,去請少爺快來。’來人應聲而去,即有一個麵如冠玉的少年跨迸房來,口裏向老頭呼了聲師傅。老頭起身指著後生對少年笑道:'這是趙承規公子,沈棲霞師傅的高足。難得有機緣在這裏遇著,快過來拜見拜見。’我聽了不由得心中疑惑,剛才分明聽得老頭說道:這後生是朱家的公子,怎麼一會兒又說是趙承規公子呢。但是我心頭雖然疑惑,卻不便向他們盤問。少年很親熱的拜見之後,老頭又給我介紹見麵。
"這少年姓魯,單名一個平字,好像他父親是個京官,此刻已經去世了。我陪著坐了些時,一則因他們有世誼,我是過路之人,久坐在那裏,使他們談話不便;二則我心裏時刻惦記關帝廟的醉人,猜度他必差不多睡醒了,想去見麵探問一番,遂勉強作辭出來。老頭和趙。魯兩少年都送別門外,老頭忽然皺著雙眼伸手給我握著,說道:'老哥氣色不大開朗,凡事以謹慎為上。我知道老哥是個有作有為的好漢,萬一此後有甚麼為難的事,請過來與我商量,我能為力的,必當盡力。’我隻得道謝走了。我心想:這老頭無端對我說出這些話,是甚麼用意?我思索了好一會才明白了。因為老頭自己說流落在這地方,後來趙公子也說是流落在此,我既不願說實話,也隻好說是流落。老頭必是不知道我是隨口說的,以為我真是流落無依,所以此後有為難的事,可去與他商量,他必盡力。我想來不覺好笑。"
鄭時聽到這裏,忽向他問道:"那麼你從那邊走出以後,也曾會到關帝廟的醉人沒有呢?"不知張文祥怎生回答?且待下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