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著夢,很漫長很漫長的夢。
我夢到了我出生,爸爸媽媽高興的抱著我。
等我會走路時,弟弟出生了。
從小弟弟就喜歡欺負我,爸爸總是護著我,把弟弟毒打一頓。
我們一家四口,過的平靜又幸福。
直到有一天,爸爸說,他要拿一輩子的積蓄去投資一個項目,說這個項目一定穩賺不賠的,他有朋友已經在這個項目上賺到錢了。
於是,爸爸辭去了工作,把房子也賣了。
後來,警察打電話給媽媽,說爸爸殺人了。
天塌了。
我,媽媽,弟弟,天天被人圍毆,甚至連學校也去不了。
我們從來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媽媽不敢光明正大的去找工作。
她買了一個小吃車,天天把自己的臉都包住的去出攤,但隻要被人發現,就會連小吃車都砸了,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艱難的過著。
直到有一天,弟弟要瘋了,他說,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他過夠了,不然走,不然死。
媽媽帶著我們來到了千裏之外的城市。
在這個城市,沒有人知道我們的過去。
我和弟弟上學,媽媽天天推著小吃車去出攤。
畢業那天,我沒有跟同學去慶祝,拿了畢業證就離開了學校。
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我連忙跑到屋簷躲雨。
有輛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豪車出現。
豪車上走下來一個如神謫的男人。
他站到我麵前,問我,法定結婚年齡到了嗎,願不願意跟他結婚。
我黑暗的世界,砰的被照亮。
我木訥的點頭,跟著他走進了民政局。
拿到了結婚證時,他的豪車把我載到了一棟豪華的宅子麵前。
他說,“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你不用工作,隻要在家陪陪我媽就行。”
我像是中了彩票一樣的直點頭,很乖很乖的,他說什麼,我都願意。
我以為,他這束光,可以一輩子照亮我的黑暗。
弟弟坐牢,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沒了。
保護我的太妹死了,一直陪著我們的寧逸之死了。
媽媽,也死了。
我的世界,徹底的黑暗,像是進入了無間地獄。
顧一沉這個名字,像是針一樣,紮進了我的四肢,疼的我不能動彈。
我,還有什麼勇氣活著。
“怎麼回事,她的求生欲很強烈的,怎麼就沒有了求生欲了嗎?”耳邊有人在說話,但我不想睜開眼,任由著。
“如果病人沒有求生欲……”
“會怎樣?”
“會腦死亡。”
“不行,蘇顏不能死,不能。”傷心的哭泣聲音,我聽出來了,這是齊辰的聲音。
“她最想見什麼人,什麼人能讓她有求生欲?”應該是醫生,他問著。
“顧一沉。”齊辰大聲的道,隨之是他跌跌撞撞的腳步聲。
顧一沉,我這輩子,都不願見他。
如果當時他能在蘇浩的事情上麵周旋,蘇浩就不用坐牢。
如果不是他說愛我,婆婆就不會變著法子的折磨我,我也不會失去孩子。
還有,林念念說,我媽是被顧一沉逼死的,雖然聽的很離譜,但,或許是他呢。
最最主要,我爸害死了他爸爸,這條人命,將永遠的橫隔在我們之間。
是我和他,永遠也跨不去的坎。
現在,就算齊辰把他找來了,我也不想活下去了。
活著,太辛苦了。
“怎麼辦,顧一沉準備婚禮的事,根本就不理我。”齊辰又來了,吵吵嚷嚷的道。
“他,真的在準備婚禮的事了?”燕西的聲音。
齊辰摔著什麼東西,“都是林念念那個壞女人,看似大度的原諒了蘇顏,其實蘇顏根本沒有傷她,是她自導自演的。”
“如果她不自導自演這場苦肉計,怎麼嫁進顧家。”燕西的聲音也憤憤不平道。
“不行,我要繼續去找顧一沉。”齊辰堅持道,再之後是他離開病房的腳步聲。
我多想叫他,不用去找顧一沉了,就算找他來,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我欠了二條人命,我有什麼資格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