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沉沒再說話。
他這是,又暈了過去?
北城最大的醫院。
我拉著媽媽手的手心都出汗了,雙腿也瑟瑟發抖。
媽媽也同樣,緊張害怕的不像話。
“小寧不會有事的。”媽媽安慰我,也連同安慰她自己。
我咬著牙的點頭,拉著媽媽朝住院部的燒傷科走去。
每走一步,都耗盡了這輩子的力氣。
“寧逸之?傷勢過重,沒搶救過來,已經推到太平間等家屬過來了。”醫生道。
我腦袋炸裂的空白著。
跌跌撞撞的朝太平間跑去。
掀開白布,燒的不成樣,簡直麵目全非。
唯一可以辯認的是寧逸之嘴唇上的那顆痣。
眼淚像是幹枯一樣,怎麼也流不出來,但心底已經痛到了一個極限。
“小寧。”媽媽泣不成聲。
我雙腿一軟,跪了下身,雙手捂著臉,發出痛苦的悲鳴。
為什麼……
太妹因為我,死了。
為什麼……
安逸之也最終因為我,死了。
這些對我好的人,為什麼統統沒有好的下場,為什麼啊……
“是我來遲了。”有人抱著我,消毒水的味道刺激著我的眼睛,眼淚終於湧了出來。
我嚎嚎大哭,要哭出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屈。
“我應該,一直在的。”顧一沉輕喃著道。
媽媽因為傷心過度,暈了過去,住進了病房裏。
我呆呆的坐在病房門口的凳子上。
顧一沉提著一個袋子走來,他遞在我麵前,“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隨便買了點。”
我看了眼袋子,裏麵是一盒一盒的蛋撻。
寧逸之第一次給我買的就是蛋撻,他知道我所有的喜愛。
他就那麼傻傻的,默默的守護著我。
不怕丟了律所合夥人的身份,不怕從高的位置,一下子跌入穀底。
他為了我,成為一個不怕生死的勇士。
他為了我,傾盡了他所有的一切。
而我,什麼都不能為他做,什麼都不能。
我捂著臉,眼淚從指縫裏流出。
“吃一個吧,算是,祭奠他。”顧一沉的聲音在我耳朵道。
我鬆開捂著臉的手,接過顧一沉遞到我麵前的蛋撻,一口一口,像刀在戳心窩的吃著。
媽媽醒來,她衝出病房。
指著顧一沉發瘋的道,“是你,是你害死小寧的。”
“是你,是你媽,是你們顧家害死小寧的,你們就是要這麼折磨我們嗎?眼看著幫我們的人一個一個死去,讓我們讓不如死,你們太狠了啊……”媽媽悲鳴的哭著。
她站立不穩,我連忙去扶她。
可媽媽掙脫我扶著她的手,她踉蹌的站在顧一沉麵前。
啪的一聲。
媽媽打了顧一沉一個耳光。
空氣像是靜謐一樣,時間像是就此凝固住。
隻剩下我們的呼吸聲。
顧一沉是誰,從未有人敢打他耳光。
上次那次,我事後都心有餘悸。
“你竟然打我兒子,你一個殺人犯的老婆,有什麼資格打我兒子,我和他爸從小都不舍得打他一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打我兒子了,你是不想活了是嗎?”婆婆張牙舞爪的聲音。
我擋在了媽媽麵前,婆婆揪著我的頭發,就要往牆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