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韞被問住了,客卿?公主府倒是養了不少客卿,但褚硯舟.....不合適。

“算了。”她轉了轉玉玨,說道:“這第一件事,我要你拜鹿鳴書院山長衛如晦為師,參加明年的科舉。”

褚硯舟聞言心底一鬆,又有些失落。

科舉....自從父親被牽連到爭權奪利之中,獲罪罷官後在歸途中遭“匪徒”襲擊而亡,他對這朝廷已然失望,根本不想參加什麼科舉。

但他低頭,聽見自己的聲音,“好。”

秦知韞伸出手掌,“一言為定!”

褚硯舟看著那瑩白的指尖,半晌才同樣伸出手掌,“一言為定。”

兩隻手掌相抵,不過片刻又分開。

秦知韞離開後,褚硯舟伸出藏在袖中的手掌,湊到鼻尖深深嗅了一口,還是淺淡的芙蓉香啊。

唇邊泛起一絲笑意,倏而不知想到什麼,笑意漸散,眼神又慢慢恢複一片冰涼。

第二日,褚硯舟從公主府離開,去往鹿鳴書院。秦知韞隻給他找了一本珍藏的古卷,讓他帶著當見麵禮,其他的什麼也沒有做。

衛如晦乃天下清流之首,是個剛直不阿、不慕權貴之人,能不能拜他為師,就要看褚硯舟自己的本事了。

京郊,皇莊。

秦知韞站在蓮池邊喂魚,眠冬捧著一小碗魚食在旁邊候著。秦知韞隨手揚一把魚食,一群胖胖的錦鯉便爭著遊過來搶食。

“還是做魚兒自在啊,天天什麼也不用想,連吃的都有人喂到嘴邊。”

“那也要是這蓮池裏的魚兒才這麼幸運,午膳時進了奴婢腹中的那魚兒,估計不會覺得做魚好了。說起來莊子上今日送了一批魚過來,這季節酸湯魚羹極開胃的,晚間殿下要不要嚐嚐?”眠冬一邊把魚食往前遞方便她抓取,一邊笑得嬌憨。

“你啊,一天天就想著吃,我看你這半個月似乎又胖一圈了。”秦知韞用指尖點了點她的額頭,眠冬鼓著臉嘟囔,“哪胖了,宿秋姐姐今兒還說我是不是瘦了呢~”

秦知韞笑著搖搖頭,宿秋怕是反著說話呢。

她這四個貼身侍女,錦書會武、性子清冷,穗禾擅理事、溫和得宜,宿秋懂醫、細致妥帖,眠冬愛搗鼓吃食、性情嬌憨。年紀又最小,才15歲,大家都把她當小妹妹看,平日也最愛逗她。

兩人正說著話,卻見穗禾麵色沉著的向這邊走來。

“殿下,出事了。”穗禾走到近前,行了一禮方道。

秦知韞疑惑的看下她,穗禾接著說道:“有人狀告皇莊司事甘寧草菅人命,大理寺卿趙大人已受理此事,現正在莊門外求見。”

坐在正廳主位,秦知韞微闔雙眼,聽皇莊司事甘寧稟報著此事,大理寺卿秦詹坐在一側也細細聽著。

“....奴才的長子已至婚齡,三個月前,奴才找了媒人,相看了京城幾家商戶和秀才門第的適齡女子,與其中一李姓綢緞商已私下商定,下個月便去走禮。誰知,七日前,這家的小姐卻自縊而亡,留下了一封血書.....”說到此,司事甘寧小心翼翼的抬頭,眼角餘光看了一眼秦知韞,見她麵無表情,又繼續說道:“血書上卻直指是甘氏仗勢欺人,逼其父母應嫁,不堪此辱,乃自絕以示反抗....”

“李小姐自縊後三日,據說是她青梅竹馬的情郎,也投井殉情而亡了。而這青梅竹馬,是翰林院校書郎高家的獨子,而高家主事人與兵部侍郎是姻親。高家認為自己與李家早已有意結兩姓之好,是甘司事仗勢為子強取豪奪,才致使兩個有情人雙雙喪命,於是便至順天府狀告,因此是涉及皇親...順天府便將此事移交大理寺。”大理寺卿秦詹不耐煩他擔心長公主怪罪,半天講不到重點,三兩下吐掉嘴裏的葡萄皮,坐正了向秦知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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