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大隊長家的鬧劇,在人命關天的事情麵前落幕。
村民把事情一說,所有人都哽住了。
張家老實的二兒子居然把媳婦兒打了,打得隻剩半條命了?
來人形容劉香蘭滿臉血呼啦次,看著已經沒氣兒了,覃大隊長一聽,嚇得冒了冷汗。
可不能出人命呀!
出門前,覃大隊長隻來得及拍拍小兒子的肩膀,“也別跟你娘置氣,她畢竟是你娘。”
覃母胸口的那股氣不上不下,眼看著丈夫跟著人走了,她黑著臉重新坐下。
拉過大隊長的碗筷開始吃飯,覃母看向覃蕭,“你不許吃,回去好好反省!”
覃蕭在覃母話落時,已經走出堂屋了。
“這個逆子!”覃母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臉色黑得像鍋底。
覃大嫂默默地抱著兩個兒子不吭聲,兩個奶娃也懵懵懂懂的,不敢哭。
嫁進來前,覃大嫂覺得婆婆潑辣,公公又是大隊長,在村裏指定不會受欺負,日子肯定好過。
但嫁進來才知道,家裏有數不完的混賬事,尤其是,婆婆和小叔子的事。
當初困難時期,公公婆婆把小叔子抱給了大舅一家,換了錢和糧食,才養活了家裏另外的孩子。
後來眼看著生活好起來,小叔子虎頭虎腦可愛的緊,婆婆越想越難受,想了各種辦法把人搶回來了。
可小叔子重情,就戀著舅舅舅媽一家,連個笑臉都沒有。
而婆婆,就想讓小叔子服軟。
可小叔那人,是鞭子抽到身上,皮開肉綻都不吭聲的種。
任憑婆婆如何折騰,都不會像她男人和二伯那樣,對婆婆言聽計從。
覃大嫂木然地看著飯菜咽口水,有些出神。
一旁覃老大撿地上的筷子,順便幫媳婦也撿了,去廚房換了一雙回來。
覃老二麵色麻木,端著碗夾了些菜,“娘,我去端給來弟。”
老二媳婦李來弟,也就是當初問沈雨書肚子是尖,還是圓的大肚子女人,前不久也生了,生了一男一女,還在坐月子。
“都躺了半個月了,一天到晚都不幹活,咱們鄉下哪個女人像她一樣?”
覃母在氣頭上,說話也不好聽。
“嗯,我會和她說的。”
覃老二端著飯出了堂屋,才舒了一口氣,他最怕看到他娘這個樣子。
屋裏的李來弟抱著兒子,笑得開心,對於在一旁皺巴巴餓得直哭的女兒,視而不見。
“你看,咱們兒子……”李來弟臉上的瘋狂消失,對著兒子笑意溫柔。
覃老二一把奪過兒子,指著炕上哭得跟小貓似的女兒,心疼極了。
“你眼裏是不是隻有這個兒子?她不是你的女兒嗎?”
“說什麼呢!當然也是我的女兒,但小寶可是我們的兒子!”
李來弟終於生到兒子,揚眉吐氣,好像既彌補了母親對於自己不是兒子的遺憾,又能在婆婆麵前直起腰杆了。
她當然更喜歡兒子!
覃老二想到三弟和母親,心口就一陣發悶,“我警告你,李來弟,你要是對我三個女兒不好,咱倆就離!”
“別說胡話!我是那種人嗎!”李來弟仍然笑著,眼神卻沒離開過兒子的繈褓。
覃老二舉起繈褓,“你發誓!不然我就摔了他!今天咱們就去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