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寶宗態度的轉變把其他三個人都看呆住了。
溫老爺子顧不得自己身體上的虛弱,坐直了身子問道:
“老唐,你在說些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要不是還有理智,他差點以為自己多年的老友被人下了降頭。
這時,唐寶宗也控製住了情緒,苦笑著說道:
“嗬……真沒想到,我一輩子學醫,到老的時候還會被人上一課。”
“三人行必有吾師,古人誠不欺我……剛才是我傲慢了,請先生不要在意。”
溫老爺子有些錯愕,這個結果是他沒想到的。
“老唐,不過是個藥方,你這……”
唐寶宗搖了搖頭:“溫兄你不懂,我和我的老師花了一輩子研究補益散,卻隻能達到古書記載的六成效果,別人都嘲笑,說是古人言過其實,我的老師因此鬱鬱而終,我也心中不甘卻沒有辦法……”
“可今天,葉先生卻寫出了完整的大補益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老人激動得眼睛都紅了:
“我終於可以為老師正名了!”
他衝著溫老爺子搖了搖頭:“我輸了。”
這位中醫大師倒沒什麼好麵子的意思,幹淨利索地承認。
“老師,這小子不過仗著自己走運得到的藥方而已,您何必……”鄒曲忍不住說道。
“閉嘴!”唐寶宗嚴厲地喝斥:“知道藥方和用好藥方是兩回事,這麼簡單地道理你難道還用我教?”
“這些年你越來越依賴西醫,看來我教給你的那些東西,你是都忘了!”
鄒曲被他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紅,垂下頭眼中一抹恨意一閃而過。
“葉哥不愧是葉哥。”溫庭瀚鬆了口氣,。
既然都到了這一步,葉炎也不介意做得徹底一點:“老爺子年紀大了,脾胃難免有些虛弱,隻靠湯藥效果不能達到最好,最好還是配合針灸。”
他禮貌地對唐寶宗說道:“唐老,能把毫針借我用用嗎?”
作為中醫大師,毫針這種東西自然是隨身攜帶。
唐寶宗猶豫了一下。
葉炎這麼年輕,已經在藥術方麵如此精通,難道還有精力去研究針灸之術?
但他想了想,有自己在,也出不了什麼亂子,所以把自己的針遞給了葉炎。
溫老爺子有些遲疑,但看了看唐寶宗沒有反對的意思,也就沒說什麼。
葉炎掀開溫老爺子身上的被單,讓他露出胸腹,單手撚了一根銀針,不快不慢地刺入一個個穴位,同時一股股內氣順著銀針沁入溫老爺子體內。
“唔……”溫老爺子感覺自己胸口和腹中仿佛湧起了一股暖流,驅散了以前揮之不去的陰冷感覺。
唐寶忠的神色從緊張,變成了驚訝,然後變成了震驚。
葉炎下針如行雲流水一般,宛如藝術,竟是比他自己的手法還要更加熟練三分!
直到葉炎收針,唐寶宗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精彩,真沒想到,到了我這般歲數,還有被人上課的一天。”他緩緩拍了拍手說道。
葉炎收好銀針,平和謙虛地笑了笑:“唐老先生言重了。”
唐寶宗眼中忍不住閃過一抹贊賞。
身懷絕技,卻不驕不躁,年紀輕輕,卻寵辱不驚。
以後的東陵上層,必然有這個年輕人一席之地。
“爺爺,你感覺怎麼樣?”溫庭瀚跪在躺椅邊上,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