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一上 律曆誌第一上(3 / 3)

《尚書·虞書》中記載:“要統一數字、音律、曆法、度、量、衡器。”百姓因此才能夠統一意誌,無論遠近,才能有依據的憑信。伏羲演繹八卦,即是運用數字。在黃帝、堯帝、舜帝時代,數字的概念已經十分清楚。經曆夏商周三代帝王的不斷完善,還有相應的製度保證,“數字、音律、曆法、度、量、衡器”更趨於完備。周王室衰落之後,天子不能製止下麵諸侯改變製度。在談到後代帝王須遵循的製度時,孔子曾經強調:“對待度量衡器、曆法的修訂,要持慎重態度,整頓吏治,在隱居者中發現人才,治國理政,才能夠看出成效。”漢朝建國初期,北平侯張蒼負責製定曆法,修訂度量衡器;在武帝朝,朝廷設置樂府,安排官員,重新修訂曆法。平帝元始年間(公元1-5年),王莽主持朝政,沽名釣譽,在全國征集懂得曆法的士人,有一百餘人,由羲和劉歆負責,修訂製度,而後奏請頒布,計劃安排的極其周詳。刪去不實成分,取其合理部分,以著作下麵的文章。

第一數字要準確,第二音律要和諧,第三度量要有標準,第四量器要有標準,第五衡器要有標準。數字以三五為基數,由小到大,各種數據錯綜複雜,從往古的經驗來考查,對比各種衡器、量器的大小,音律的和諧,參考古今典籍的記載,找出相互間的數據聯係,明白製定數據的依據。

數字的排序,有個、十、百、千、萬單位,在計算各種物體時,需要用到數據,以順應天命。《尚書》中講:“算術要準確。”音律以黃鍾響聲的最高值為基準,從一開始,按照十二時辰排列,依次乘以三(如子為一,醜一乘三得三,寅三乘三得九,以此類推),至亥時,即有了十二位數字,可以推算出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這個數字,這即是五行陰陽變化需要的數字。有一種計算方法,將一把竹棍,直徑一分,長六寸,二百七十一枚,為六觚之數,形成一握。直徑為乾卦黃鍾律的十二分之一,長度為坤卦林鍾呂的長度。數字以《易經》大衍五十為基準數字,以四十九作為一個基數,組成陽卦六爻,得出周流六虛之象。以此來推斷音律、曆法,製造計算用的各式工具,工具有畫出圓形的規和畫出方形的矩,用權配合,衡量物體的輕重,用準繩,測量物體的精度,無論是探密索微,還是鉤深致遠,均要使用這些工具。測量長短,不失毫厘,度量容積,不差分毫,權衡物體,不缺圭撮。開始計算,在十位數上加減,增加到百位數,擴大至千位數,再到萬位數,計算時要縝密。計算的方法布告天下,從小學起,即開始學習這些知識。太史製定具體的學習方法,羲和負責此項工作。

音律,分為宮、商、角、徵、羽。此乃五音,這是製作音樂的樂理,以樂理為指導,才能製作音樂,人們通過音樂,蕩滌靈魂,端正思想,實施教化,移風易俗。奏音的樂器,分為八類:用土製作的樂器叫做塤,用匏製作的樂器叫做笙,用皮製作的樂器叫做鼓,用竹製作的樂器叫做管,用絲製作的樂器叫做弦,用石製作的樂器叫做磐,用金製作的樂器叫做鍾,用木製作的樂器叫做柷(zhù)。五聲調和,八音和諧,即可以製作音樂。商又稱為章(量),用以測量成熟後的物體;角,即是觸,植物的種子頂觸地麵,長出幼苗;宮,在物體中間,居於中央,可謂四通八達,各種聲音由此發出,是四聲綱領;徵,是祥瑞、福祉,物體繁盛,即有了福祉;羽,是宇宙,聲音傳達至這裏,變得更為豐富。音樂的聲音,中間是宮,以角(幼苗)頂觸地麵(開始),到了徵變得繁盛(福祉),到了商成熟,到了羽保羅萬象,四聲而變為五音,以宮作為綱紀。從五行來看,角對應木,在五常中為仁,在五事中為貌;商對應金,在五常中為義,在五事中為言;徵對應火,在五常中為禮,在五事中為視;羽對應水,在五常中為智,在五事中為聽;宮對應土,在五常中為信,在五事中為思。君、臣、民、事、物,五者關係,宮為君,商為臣,角為民,徵為事,羽為物。此唱彼和,八方呼應,這即是君臣位事間的關係。

五聲的本源,均來自於黃鍾音律。以九寸為宮調,或增或減,而後定出商、角、徵、羽的音高。九與六表示天與地之間的關係,也表示陽與陰之間的關係。音律有十二律,六陽為律,六陰為呂。律代表陽氣,十二律統領氣息,摹仿事物,第一為黃鍾,第二為太簇,第三為姑洗,第四為蕤賓,第五為夷則,第六為無射。呂代表陰氣,通過陽氣,發出氣息,第一為林鍾,第二為南呂,第三為應鍾,第四為大呂,第五為夾鍾,第六為仲呂。以上比喻,又稱為三統音律。據古人講,音律由黃帝製作。黃帝派出泠綸,在大夏西邊,昆侖山北麵,人們砍伐解穀中生長的竹子,那裏的竹子厚薄均勻,砍斷竹節的兩端,取出中間部分吹奏,按照竹節發出的聲音,定出黃鍾的宮調。製作十二個竹筒,用來摹仿鳳凰的鳴叫,六個摹仿雄鳳鳴叫,六個摹仿雌凰鳴叫。參照黃鍾宮調,再定出其它音調,這即是音律的來曆。在天下大治時,天地之氣祥和,社會風氣良好;有了天地間的良好風氣,有了一年內十二個月的風正氣順,即可以製定出音樂的十二律、呂。黃鍾:黃色,是中正顏色,是君王服飾的顏色;鍾,是動的意思。天的中間數字為五(一、三、五、七、九),以中間數字五為音律數字,聲音在宮上,五聲中沒有比它更響亮的。地的中間數字為六(二、四、六、八、十),以中間數字六為音呂數字,音律有形有色,顏色為上黃,五種色彩,以上黃為最豔麗。陽氣處於黃泉深處,地下萬物萌動,這是陰、陽、風、雨、晦、明六種氣息的元氣。以上黃為音律元氣,為的是強調宮調。宮調通過陽九唱響,再通過陰六和諧,產生出無窮變化,在六爻之位,不斷地變化。宮位從子位開始,子位對應十一月。大呂:呂,即是旅,這是說此時陰氣最盛,呂幫助黃鍾疏通氣息,讓萌芽破土而出。宮位在醜位,醜位對應十二月。太簇:簇,是湊的意思,此時陽氣勃發,觸動地上萬物。宮位在寅位,寅位對應正月。夾鍾,此時陰氣在兩旁幫助太簇疏通四方氣息,讓萬物在地上萌發。宮位在卯位,卯位對應二月。此時要姑洗:洗,即是清潔,此時陽氣洗滌萬物,使其清潔。宮位在辰位,辰位對應三月。仲呂微陰,在此時開始萌動,還未形成,困在裏麵,通過“姑洗”,疏通氣息,促成萬物生長。宮位在巳位,巳位對應四月。此時萬物已欣欣向榮,成為蕤賓,蕤,即是繼,賓,即是導,此時陽氣導引陰氣,繼續滋養萬物。宮位在午位,午位對應五月。此時是林鍾,林,即是君,此時陰氣接受任務,蕤賓幫助君主,萬物生長得更加茂盛。宮位在未位,未位對應六月。此時是夷則,則,即是法則,此時的陽氣端正法度,讓陰氣傷害應該遭受毀棄的萬物。宮位在申位,申位對應七月。此時是南呂,南,即是任,此時陰氣傷害已經長成的萬物。宮位在酉位,酉位對應八月。此時是無射,射,即是厭,此時陽氣搜尋萬物,陰氣將該剝落的萬物剝落下來,持之不懈,不停地剝落。宮位在戌位,戌位對應九月。此時是應鍾,此時陰氣響應無射,將該收藏的萬物收藏起來,與陽氣一起,封閉在地下。宮位在亥位,亥位對應十月。

三統律,按照天上星辰運行,地上萬物變化而設計,人們按照三統律,對具體事物給予具體解釋。十一月,在《乾》卦中,從九開始,陽氣伏在地下,開始聚為一體,萬物萌動,種子處在太陰包圍之中,此時的黃鍾,作為上天的統領,以九寸,為音律長度。九的數字,是中和達到極致的數字,是萬物的始元數字。《易經》中說:“上天的道理,即是陰與陽。”六月,在《坤》卦中,從六開始,陰氣接受陽氣,撫育萬物,使之柔和,而後萬物蓬勃生長,在未時變得茂盛,種子成熟,因此說林鍾是大地的統領,以六寸,為音呂長度。六的林鍾,接受陽氣,繼而擴展,在六合之內變得強大,剛與柔在此時得以體現。《易經》中說:“大地的道理,即是剛與柔。”“乾》卦確定萬物的始元,《坤》卦決定萬物的生長。”正月,在《乾》卦中,爻卦從九三開始,萬物疏通,彙聚起來,在寅時破土而出,通過精心料理,使之不斷生長,而後以仁來撫育,以義來引導,讓各種物體,能夠各得其所。寅位,在五行中屬於木,在五常中屬於仁;它的聲音,是商調,在五常中屬於義。所以太簇由人來統領,以八寸為度,布設八卦圖像,伏羲氏以此,理順天地,通曉神明,用八卦圖形,解釋萬物的變化。“人立於世間,所遵循的道理,即是仁與義。”“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後來的君王,總結天地的道理,從中找出天地運行的規律,輔以治理國家,安撫百姓。”這即是三律,也叫做三統律。

五聲音律還要符合三正,黃鍾在子位為天正,林鍾在未位,對應醜位,為地正,太簇在寅位為人正。三正從正位開始,以地正來對應,還要按照“陽”在東北醜位來調整。《易經》中說:“東北即使有損,仍然會有餘慶。”這是地正對應醜位的結果。黃鍾作為天正的宮調,那麼太簇、姑洗、林鍾、南呂則會以地正的樂聲來回應,沒有分毫之差。不再顧及其它音調,此時發出的音調,是統一的。如果不是黃鍾,而是其他音調,用它來對應的月份作為宮調,與之呼應的音調即會有差異,不能得到正音。這是黃鍾至尊的位置,其它宮調不能逾越。

《易經》中說:“天的奇數與地的偶數,合在一起組成卦象。”天的數字從奇數一開始,一、三、五、七、九,五位奇數相加,得出的和數為二十五,奇數在二十五結束。天的奇數用三來計數,一三得三,以二十五分之六,有二十五位數字,作為終天之數,得出八十一,用天地五位數字的合,得出的結果,再用十來乘,就是八百一十分,對應曆法的一統,十九年為一章,與八百一十分相乘,這是一千五百三十九年的章數,也是黃鍾實數。從這一點分解,即有了十二律的周徑。地的數字從偶數二開始,二、四、六、八、十,五位偶數,五位偶數相加,得出的和數為三十。地的偶數用二來計算,用二相乘(原來的數字總和為三十,這是五位數字相加的結果),相乘後得出六十,用得出的數字,再乘以六,得到三百六十分。這是一年的大約數字,也是林鍾數。作為人,繼天順地,序氣成物,統八卦,調八風,理八政,正八節,諧八音,舞八佾,監八方,被八荒,最終實現天地之功,以八的數字,再乘以八,八乘以八為六十四。這是天地變化的終極,以天地五位數字的合,用十來相乘,得出六百四十分,對應《易經》中的六十四卦,這是太簇的實數。《尚書》中講:“天的功業由人來實現。”天覆蓋大地,人則代表天來行使天的意誌,以五位合數相乘,“唯天為大,由堯實施。”以此來實現天的意誌。地以中位數六相乘,六乘六得出三十六,陰的道理即在相乘的數字中,陰主內,在中饋位置出現。天正、地正、人正三統相通了,即有了黃鍾、林鍾、太簇的律長,不會多出一分。

天的中數為五(天數一、三、五、七、九,五居中),地的中數為六(地數二、四、六、八、十,六居中),二者相接合。六是爻位,五是聲位,在六虛的位置上周轉。虛者,意思是爻位在變化中,帶動著音律的陰陽一同變化,上下運行,分出十二音位,音律、音呂才能和諧。太極的元氣,含天地人三合為一的元氣。極,就是中間。元,即是開始。在十二個時辰運行,首先在子時啟動,到了醜時以三相乘,得出三;又乘以三,到了寅時,三三得九;再乘以三,到了卯時,三九二十七;又乘以三,到了辰時,三乘以二十七得出八十一;又乘以三,到了巳時,得出二百四十三;又乘以三,到了午時,得出七百二十九;又乘以三,到了未時,得出二千一百八十七;又乘以三,到了申時,得出六千五百六十一;又乘以三,到了酉時,得出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又乘以三,到了戌時,得出五萬九千零四十九;又乘以三,到了亥時,得出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此時的陰陽合為一體,氣在子時啟動,生出萬物。在子時萌發,在醜時發芽,在寅時脫殼,在卯時露出地麵,在辰時蓬勃生長,在巳時開花結果,在午時果實累累,在未時果實飄香,在申時收獲在望,在酉時采摘果實,在戌時收獲歸倉,在亥時享受喜悅。在甲時脫殼,在乙時奮力而出,在丙時長出莖葉,在丁時茁壯成長,在戊時枝葉茂盛,在己時果實累累,在庚時集聚營養,在辛時初嚐新果,在壬時開始收藏,在癸時安享收獲。陰陽的運行與轉換,萬物的開始與終結,就像音律、音呂,經過一定時間,變化的規律表現得一清二楚。

北鬥的玉衡、杓柄,是天的方位綱紀;指示著日月運行,星象分布。位置的參照,要以北鬥星作為坐標,與音樂有相似之處。音律、音呂的唱和,從始至終,要相互配合,音樂製作完成。北鬥的鬥柄指示星象的位置,陰陽萬物莫不是以星象位置來順應天理。以一個具體數字,來忖度它的乘積,比如說以法度為一寸,黃鍾的長度即為九寸。三分減一,往下是林鍾的長度(六寸)。林鍾的三分加一,往上是太簇的長度(八寸)。太簇的三分減一,往下是南呂的長度。南呂的三分加一,往上是姑洗。姑洗的三分減一,往下是應鍾,應鍾的三分一,往上是蕤賓。蕤賓的三分減一,往下是大呂。大呂的三分加一,往上是夷則。夷則的三分減一,往下是夾鍾。夾鍾的三分加一,往上是無射。無射三分減一,往下是仲呂。以這樣的方式,陰陽相生,從黃鍾開始向左旋轉,八八為一對(從辰時到未時得八,往下是林鍾。從未時到寅時得八,往上是太簇。音律上下相生,以此為依據。)。定音的法度用銅製作的樂器來定音。宮中的太樂官負責操作實施,由太常主管此事。

量度,以分、寸、尺、丈為單位,用以表示物體的長短。這也是來自於黃鍾的音長(律長九寸,尺長十寸,律九分增加一分為尺度,尺十分減去一分為音律,尺沒有律不成尺度,律沒有尺不成音律)。以穀子中等的穀穗來度量,一穗的長度,按照九十分為度,這是黃鍾的長度。一為一分,十分為一寸,十寸為一尺,十尺為一丈,十丈為一引,這是五種測量長度的單位。用銅製成法度,高一寸,寬二寸,長一丈,這就有了分、寸、尺、丈的量度。用竹子作為引的法度,高一分(表示陽),寬六分(表示陰),長十丈,它的方法是用矩來測量,有了高寬的數據,就有了陰陽的形象。分者,將極小的東西合在一起,可以分開。寸者,就是忖度。尺者,就是測量。丈者,就是張開來測量。引者,就是引申開來測量。測量的度,以分來區分,以寸來忖度,以尺來測量,以丈來張開測量,以引來引申測量。引者,就是無限大,可以引申到測量天下,具體掌握的的官員,是宮內的中官,由廷尉負責此事。

量器,有龠(yuè)、合(gě)、升、鬥、斛(hú),這是容器。龠也同樣來自於黃鍾,龠用來測量數量,測量物體的容積,以穀子中等的穀穗有一千二百個穀粒來計算,裝在龠中,再以井水測量其容積。二龠為一合,十合為一升,十升為一鬥,十鬥為一斛,這就有了五種容量的單位。容器的法度用銅來製作,內方而外圓,旁邊留有補充的地方。上部為斛,下部為鬥。左邊為升,右邊為二龠。形狀類似於爵,意思是用它來分配爵位、俸祿。上邊的用來表示斛、升、合,下邊的用來表示鬥和二龠,上邊的三種量度為天,下邊的二種量度為地,體型外圓而內方,左邊的為一升,右邊的為二龠,這是陰陽的圖像。圖像的圓為規,重達二鈞(三十斤為一鈞),每一鈞的物體重量,合一萬一千五百二十銖。按照黃鍾音律,開始於黃鍾,而後反覆,黃鍾是君王製器的象征。龠者,是黃鍾音律的具體表現,音律微動而產生氣流,而後有了物體容積;合者,是二龠的容量;升者,以十為單位,是十合的容量;鬥者,是把升聚集起來的容量,以十為單位;斛者,角鬥的合字,用角來盛,而後裝在鬥中,看有多少容量,也是以十為單位。所謂量度容量,就是將物體彙聚到龠,以二龠為一合,以十合為一升,聚集十升為一鬥,以角裝上十鬥為一斛。具體方法由太倉操作,由大司農負責。

衡權者,衡,即是平。權,即是重。衡器加上權,衡量物體的輕重。其道理如同磨刀石磨平物體一樣,是否準確,以垂下的繩子來測,向左旋為規,向右移為矩。以天上的北鬥來比喻,如同北鬥的勺柄,勺柄所指的方向,用來表明七政,所以又叫做玉衡。《論語》中說:“站立的位置,在前方可以看到北鬥,作為坐標,坐在車上,在側麵可以看到北鬥,作為權衡。”孔子還說:“以北鬥來衡量禮。”這是衡器在前邊指示方位,表示人處於南方。

衡的權重,有銖、兩、斤、鈞、石五種,用以稱重物體,判明物體的輕重。這也是來自於黃鍾。一龠的容量有一千二百個穀粒,重十二銖,十二銖的二倍為一兩。這是說二十四銖為一兩。十六兩為一斤。三十斤為一鈞。四鈞為一石。一鈞有一萬一千五百二十銖,按照《易經》六十四爻的數字相除,得出十八,《易經》有十八變之象。權衡的單位有五個(銖、兩、斤、鈞、石),以義來比喻,用來衡量物體,其差別,在於以衡器作為稱重的標準。秤錘(權)為圓形,有環孔,體積按照稱量物體的倍數來增加,回旋往複,終而複始,無窮已也。銖者,是最小的稱量單位,較大的物體,形體上有很大差異。兩者,兩個黃鍾管的重量。二十四銖為一兩,象征著二十四節氣。斤者,表示明確,包含有三百八十四銖,符合《易經》上、下二篇的爻數,是陰陽變化的象征。十六兩為一斤,是四極乘以四方的象征。鈞者,就是平均的意思,陽施於氣,陰化物成形,再達到平衡、平均才能夠成象。權重與物體通過均衡稱量,重一萬一千五百二十銖,用來象征萬物。四百八十兩,這是六旬行八個節氣的象征。三十斤為一鈞,這是一個月的象征。石者,表示大的意思,是權衡中最大的單位。權衡開始於銖,二十四銖為一兩,在斤上明確,在鈞上均衡,在石上終結,物體最大的重量單位為石。四鈞為一石,象征著四季。一石重一百二十斤,象征著十二個月。在十二個時辰終結,從子時開始,這是黃鍾的象征。一千九百二十兩,這是用來表示陰陽的數字。三百八十四爻,這是五行的象征。四萬六千零八十銖,除以四,得出一萬一千五百二十銖。經過四季,產生一歲,這就是五權。

權重與物體平均,就有了平衡。秤杆托平,就有了規。用規來畫圓,就有了矩。用矩畫出方形,就有了繩。繩垂下來筆直,就有了準繩。準繩筆直,秤杆產生平衡,秤錘和物體兩端均衡。這就是五項規則(權、衡、規、矩、繩)。規者,用來畫圓的工具,畫出來的圓,無論大小,都是以圓心為準;矩者,用來畫方的工具,畫出來的方,無論大小,都會有角度。規與矩,這兩種工具相互配合,加上陰陽協調,就能畫出任何的圓和方。準者,用來端平取正;繩者,垂下來一定會是筆直,用以表達經緯四通八達,準與繩接合在一起,權與衡相互配合,工匠就可以施展才能,製定法式,像輔弼大臣一樣,手握玉笏,輔佐天子治理天下。《詩經》中說:“尹氏擔任太師,掌握國家的權衡,使得四方安定,天子有了良臣,百姓得以安寧。”這五種象,意義相同。以陰陽來比喻,太陰者,處於北方。北,就是伏,陽氣伏在下麵,季節為冬天。冬,就是終,各種收獲最終要歸於收藏,可以稱量。水往低處走。有智慧的人,善於謀劃,謀劃的人身份重要,因此掌握有權。太陽者,處於南方。南,就是妊娠,陽氣孕育萬物,季節為夏天。夏,就是假,物體假大,將其撫平。火焰往上走。有禮的人循規蹈矩,處事公平,能夠公平,這叫做衡。少陰者,處於西方。西,就是遷徙,陰氣使得萬物下落,季節為秋天。秋,就是收斂,萬物需要收斂,進入成熟期。金屬的特性是變革,就是改動的意思。有正義的人,能夠成功,成功的人方正,這就是矩。少陽者,處於東方。東,就是動,陽氣使得萬物活動,季節為春天。春,就是蠢,萬物蠢蠢欲動,開始行動。木可曲可直。仁者適宜生存,能生存者則處事圓通,這就是規。規處於中央,陰陽之內,四方之中,經緯通達,能夠做到端正筆直,這就有了四季。在土中稼穡莊稼,使得作物生長蕃息。信者誠,誠者直,這就是繩。五種法則比喻五種事物,有輕重圓方平直陰陽的意義,有四方四季的概念,有五常五行的象征。這些法規在實施時,按照本身功能,發揮其作用。由大行令具體操作,由大鴻臚負責。

《尚書》中講:“我想知道六律、五聲、八音、七始的歌詠,用以向天下告知五言,你聽著”。我,這裏指的是舜帝。舜帝的意思是用律、呂調和五聲,用八音樂器,合成為音樂。七者,就是天、地、四季與人的關係,用以歌詠人倫五常(仁、義、禮、智、信)。聽要順應天地,合乎四季,符合人倫,陰陽有據,情性有理,以仁德來實施教化,以音樂來感化人民,莫不歸為一統。隻有聖人才能夠統一天下人民的意誌,舜帝因此要了解這些。現在皇上招攬群臣,群策群力,討論道學,修訂法典,協調音律,審理度、量、衡、權,準、繩,立下五項法規,各項規章製度完備,以方便億萬百姓,這對於天下一統,海內歸一至關重要。凡是音律度量衡器,一定要用銅器來製作,將各項細則、名稱鑄刻在銅器上,銅與同諧音,天下一統,風俗整齊。銅為萬物至精,不會因為燥濕寒暑的影響而變形,不會因為風雨侵蝕而走樣,始終如一,有士人、君子風範,所以一定要用銅器。用竹作為引,是因為使用竹子較為方便。

曆法的推演已經很久遠。據傳說在遠古顓頊時代,顓頊命令南正重掌管天文,火正黎掌管地理,後來三苗作亂,二種官職遂遭到廢棄,以至於此後的閏月閏日出現錯亂,算不準正月,攝提星指示的方位錯謬。堯帝重新培養重、黎的後人,認他們繼承先祖的事業,《尚書》中講:“堯帝詔命羲、和,觀察天象,考查日月星辰的方位,為百姓掌握一年四季的更替,算出準確時間。”“一年中有三百六十五日,加上閏月,每四年調整一次四季的時差,統帥百官,理順各項事務。”再後來堯帝傳位予舜帝,囑咐舜帝道:“王位傳予你,舜,上天運行的律曆由你來掌握。”“舜帝也以同樣方式傳位予大禹。”到了周武王拜訪箕子,箕子告訴武王九章大法,還有五紀曆法(歲、月、日、星辰、曆數)。從商、周以來,帝王世代傳承,製度也會有相應地改變,重新確定曆法,改變服飾顏色,以順應天時,符合天道。夏商周三代之後,春秋五霸代替周王室發號施令,王室的史官不再考訂曆法與時辰,那些負責曆法計算的學者,離開王室,分散到各諸侯國,還有的跑到夷狄,因此曆法出現混亂,有的使用《黃帝》曆、《顓頊》曆、《夏》曆、《殷》曆、《周》曆,還有的使用《魯曆》。在戰國時,天下更是擾攘,秦兼並天下後,還沒有來得及修訂曆法,隻好按照五行推導,自認為秦朝應該是水德,於是以十月作為歲首,服飾顏色崇尚黑色。

漢朝建國之後,百廢待興,朝廷綱紀剛剛確立,一切事務均在草創中,於是沿襲秦朝的正朔(曆法)。按照北平侯張蒼的建議,曆法使用《顓頊曆》,與其他六種曆法相比較,雖然還有不足的地方,但比較接近於天地曆法的運行。但是每月初一時間的推算,以及服飾顏色,仍然有著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初一月亮的盈虧,十五月亮的滿弦,月亮的上弦與下弦,以及出現的時間,發生許多衝突。

到了武帝元封七年(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漢建國已經有一百零二年,太中大夫公孫卿、壺遂、太史令司馬遷等人諫言:“曆法計算中有許多錯謬,應該重新確定正朔。”在當時,禦史大夫倪寬通曉經術,武帝詔命倪寬,武帝說:“與博士們一起討論這個問題,一年中應該以什麼時間作為正朔?服飾顏色應該以什麼色調,作為漢朝的主色調?”倪寬與博士賜等人討論,大家均認為:“改朝換代的帝王一定要確定正朔,改換服飾顏色,以此來表明受命於天。從創業的帝王起,就要著手這件事情,曆法製度不是重複的,從上古以來的文獻看,漢朝應該采用夏曆,臣等學識疏淺,還不能講得十分清楚。陛下親自過問,發憤圖強,德配天地,臣愚以為三統製度,是後代聖人重複前代聖人,二代以前應該有製度可循。現在二代的製度傳承已經無法考證,陛下發揚聖德,考查天地四季的變化,理順陰陽,詔命修訂曆法製度,以作為後世遵循的法則。”武帝詔命禦史大夫倪寬,武帝說:“在以往,有關部門談到曆法不準確,朝廷遂廣泛招攬人才,以考查星象曆法,此事還未完成。人們常說,在上古時,黃帝即開始製定曆法,作為後世遵循的法則而永垂不朽,黃帝確定了春夏秋冬四季的分布,定出音律高低,以五行來設定音律五部,進一步確定廿四節氣的劃分。然而時間已經非常遙遠,很多事情難以考證,加上典籍缺乏,律曆錯謬,朕也感覺到此事比較難辦。此事要慎重對待,反複斟酌,現在還不能說已經有了眉目。將元封七年更改為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武帝遂下詔公孫卿、壺遂、司馬遷和侍郎尊、大典星射姓等人負責製定《漢曆》。確定東西方位,設立日晷儀,製造確定時間的漏刻,用這些儀器追蹤二十八宿在天上對應四方的位置,按照時辰確定每月初一和月末,月亮的上弦、下弦和月盈、月虧。以此前使用的曆法向上推導至上元泰初四千六百一十七歲,向下至元封七年,再次得出甲子紀年,仲冬十一月甲子初一的零時為冬至,日月運行在建星的位置,太歲(木星)運行在子時的位置,以此得出太初本星運行的數值。射姓等人上奏不懂得運算,奏請皇帝再征召懂得曆法運算的人才,製造更加精確的儀器,通過加減,製定漢朝的《太初曆》。武帝挑選了懂得曆法的鄧平和長樂縣人司馬可、酒泉郡人候宜君、侍郎尊和民間懂得曆法的人,共有二十幾人,還有方士唐都、巴郡人落下閎,一起參與這項修訂曆法的工作。對廿八宿的分布位置詳細考查,由落下閎計算星宿運行的時間。落下閎的計算方法是以音律、度量和曆法相結合,落下閎說:“律的容積為一龠,它的和積為八十一寸,這是一日的劃分。與這個長度相始終。律的長度為九寸,在一百七十一分結束,再重新開始。三次重複得出一個甲子。按照律的陰陽六九,就可以從中得出爻的數字。黃鍾紀元的氣稱為律。以律數,作為法則,其他的事物則按照法則來計算。”與鄧平研究的結果相同。於是以此作為依據,來觀查新的恒星,以及它們運行的規律,按照日月在天空中運行的規律,再加以推算,與落下閎、鄧平推算的結果相同。得出的結果是:一個月有二十九日八十一分四十三秒(為一個朔望)。借出半日,名字叫做陽曆;不借,名字叫做陰曆。所謂陽曆,就是初一之前能夠看到月亮;所謂陰曆,就是初一之後能夠看到月亮。鄧平說:“陽曆初一在零時以前可以看到月亮,以方便諸侯王和群臣朝見。”武帝於是下詔司馬遷,采用鄧平所創製的八十一分律曆,廢止計算混亂的其他十七家曆法,又詔命繼續校驗律曆中是否還有不足的地方。宦官淳於陵渠再次推算《太初曆》中所顯示的晦、朔、弦、望,認為《太初曆》是各種曆法中推算最為準確的,日月運行絲毫不差,金木水火土五星運行此起彼伏。淳於陵渠奏報武帝,武帝下詔,頒布鄧平推算的曆法,開始實施《太初曆》,任命鄧平為太史丞。

又過了二十七年,在昭帝朝元鳳三年(公元前78年),太史令張壽王上書,說:“曆法是確定天地運行的綱紀,是上帝所為。黃帝傳下來《調律曆》,從漢初元年(公元前206年)即開始使用。現在陰陽不調,恐怕是更改曆法所造成的結果。”昭帝下詔負責曆法的鮮於妄人詰問張壽王,張壽王不服。鮮於妄人奏請皇帝,自己願意與治律曆大司農中丞麻光等二十幾人,聯合一起觀察日月晦朔弦望,還有八節二十四節氣,檢驗它們與曆法的對應關係,以此來對比各種曆法的精確度。昭帝批準奏議。下詔丞相、禦史大夫、大將軍、右將軍各派出一名掾史,一起在上林苑的清台進行觀察,檢驗各種曆法的準確度,參與檢驗的曆法共有十一家。從元鳳三年(公元前78年)十一月初一零時冬至,一直到元鳳五年(公元前76年)十二月,將各種曆法,按照準確度進行排列。張壽王推薦的曆法準確度最差。經過調查,漢初元年並沒有使用過黃帝的《調律曆》,張壽王非議朝廷確定的曆法,悖逆無道,講了不應該講的話,犯下不敬罪。昭帝下詔,不要治罪。接下來繼續觀察,又經過元鳳六年(公元前75年)。仍然是《太初曆》的準確度為第一,曆法推算出來的結果最準確,即墨縣人徐萬且、長安縣人徐禹觀察天象,也證明《太初曆》是最準確的曆法。張壽王和待詔李信所推崇的黃帝《調律曆》,經過檢驗誤差最大,張壽王又說從黃帝到元鳳三年(公元前78年),已經過去了六千多年。丞相府的官員寶、長安縣人單安國、安陵縣人棓(bēi)育研究天文學典籍《終始》,他們都說,從黃帝以來,隻有三千六百二十九年(公元前3706年),與張壽王所講的數字不符。張壽王又拿出《帝王錄》來驗證,但是舜帝、禹帝的年齡不符合人的壽命長度。張壽王又說化益作為天子,代替禹帝,驪山女也是天子,生活在商代、周代之間,這些說法在古代典籍中沒有記載。張壽王使用的曆法是太史官保存的《殷曆》。張壽王狡辯,說自己還可以拿出五家曆法來證明,又妄言《太初曆》少了四分之三日,取消小餘七百零五分鍾,因為此而造成陰陽不調,稱《太初曆》為亂世曆法。在古代,大夫身穿儒服,談論不祥言論,要按照妖言惑眾來治罪。有人彈劾張壽王,張壽王犯下不道罪。昭帝批準奏議。張壽王在官員考核中,連續三年為下等,但是張壽王始終不服。又有人彈劾張壽王,奏請判處張壽王死罪。昭帝再次下詔,不要治罪。這以後張壽王還是不改變觀點,肆意誹謗《太初曆》,終於被逮捕入獄。曆法是否準確,隻有從上天星辰的運行來進行驗證,自從漢代從武帝朝開始使用《太初曆》,到了昭帝元鳳六年(公元前75年),前後經曆三十六年,才最終確定《太初曆》的地位。

在成帝朝,劉向總結對比六種曆法,評價它們的優劣,寫出《五紀論》。劉向的兒子劉歆研究各種曆法間的微妙之處,寫出《三統曆》和《三統曆譜》,用以說明《春秋》以來曆法的變化,劉歆的研究細致縝密,因此將其詳細引述。

《春秋》的編撰,是按照天地運行,將各國的人事結合天道進行排列對比。古人講:“百姓接受天地中和之氣而生存,因此才有了生命。有了禮儀規範與行為準則,以此來與天命進行對比,有能力的以此來修身養性,而獲得福祐,沒有能力的,違背抗拒天命,則取其禍端。”在《春秋》中,有十二位魯國國君,在二百四十二年中經曆了無數的事情,從陰陽中,按照禮製進行規範。將春定為陽中,萬物在春天萌生;秋天作為陰中,萬物在秋季成熟。所經過的事情貫穿其中,以禮來解釋萬物與自然界的關係;以曆法中的閏月,來彌補天地間的缺失;人們所做的事情,應該以厚生為本,這些均有著一定法則。在《易經》中,從金火相克的卦象來解釋天命:“湯武革命,順乎天,而且應乎人。”《易經》中說:“修訂曆法,確定時辰。”用曆法來解釋人道。

周王室衰落之後,周幽王由於寵幸褒姒而喪命。周王室不能再繼續考訂曆法,頒布曆法,告知各諸侯國每年的朔望,魯國的曆法也不能正確反映出朔望,於是將一年中多餘的日子,作為閏餘,放在一年的歲首。《春秋》中為此而諷刺道:“十一月乙亥朔,天上出現日食。”北鬥的鬥柄在申時,但掌管曆法的官員還以為鬥柄在戌時,史書上則錯誤地記載,鬥柄在亥時,為陰曆十月。魯哀公十二年(公元前483年),北鬥的鬥柄仍然在申時,是陰曆七月,曆法官員誤認為鬥柄此時是在亥時,為陰曆十月,還因為此而奇怪,應該蟄伏的蟋蟀,怎麼還不蟄伏。魯文公六年(公元前621年),在閏月時,周王室沒有告知朔日,在孔子那個世代,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時間,不能正確考訂曆法。因此才有了子貢與孔子的一番對話,子貢認為沒有必要再用活羊去廟中祭祀,孔子說應該重視禮儀,這個故事記載在《春秋》中。《春秋》中講:“冬天十月初一,天上出現日食。”《左傳》中講:“沒有記下日,是日官的失職。天子有日官,諸侯有日禦,日官是重要的卿位,專門負責記載日影與時間的變化,這是禮議所要求的。日禦官不能不了解日,因為要在朝中告知百官。”這就是告朔。按照常規,元是重要的開端,曆法的開始稱為元。《左傳》中講:“元,是德的起源。”供養著三種德,稱為善。三德,是三統之氣,撫育萬物。又說:“元,就像人們的頭腦。”將三統合在一起稱為原,也叫做元。在春天的三個月,每個月都記載壬,這是元的三統。三統合在一起為一元,用元一乘以三的九次方,最終得出法數(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以三的十一次方為實數(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實數與法數作為數據,再加以相除,得出九。這就是黃鍾初九,是音律的首位數字,這是陽的變化數字。再以六乘以黃鍾,再初以九,得出五十四,以九作為法數,相除,得出林鍾初六,這是音呂的首位數字,是陰的變化數字。三三得九,二三得六,這就是三天兩地之法。向上生出六乘,再加倍,等於十二乘;向下生出六除,再減少,均以九作為法數(音律向上,三分加一。音律向下,三分減一。三分加一,有四乘、三除,現在六乘又加倍,就是十二乘,十二乘、九除,就是四乘、三除。三分減一,有二乘、三除,現在六乘、九除,就是二乘、九除。這就符合了音律、音呂)。九、六兩位數字,是陰陽、夫婦、母子的法數。律娶妻呂而生子,是天地法定的。六律六呂,十二辰位得以確定。五聲的清濁,有了十日的概念。《左傳》中講“天六地五”,這是經常要用到的數字。天有六氣(陰、陽、風、雨、晦、明),生出五味(酸、苦、甘、辛、鹹)。五、六二位數字,是天地數的中間數字(天數“一、三、五、七、九”,中為五;地數“二、四、六、八、十”,中為六)。人們憑借著這些數字得以生存,了解萬物。因此日有六甲,辰有五子(天幹地支相配計算時日,六十日中有六甲“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五子“甲子、丙子、戊子、庚子、壬子”),二位數字相加為十一,天與地的道理就包括在數字中,而後終而複始。太極是位於中央的元氣,這是黃鍾的位置,容積是一龠,黃鍾長九寸,九、九相乘,得出八十一,為日法,由此又產生了權重、衡器、度器、量器,禮樂也是由此產生。通過元一開始,用以統領萬物,《易經》中以太極為首。春、秋二個季節決定一年的種和收,《易經》中則以乾、坤兩儀來表示。在春天每個月中記載壬,《易經》中用來解釋三極之統。在一年的四季中,即使沒有事情發生,也要記錄時、日、月份,《易經》中有四季的象。時、日、月份以建、分,以啟、閉來劃分節氣,用來對應《易經》中八卦的方位(分:‘春分、秋分’;至:‘夏至、冬至’;啟:‘立春、立夏’;閉:‘立秋、立冬’;附會八卦中的方位)。象用來表示事物的成敗,《易經》中用來反映吉凶,很有靈驗。朝聘會盟,《易經》在其中起著很重要的作用。因此《易經》和《春秋》,是天與人之間相互溝通的重要媒介。《左傳》中講:用龜甲,作為占卜的手段,從中可以看出發生吉凶的象。筮草,用來算出吉凶的數據。事情發生了,就會有象表現出來。有了象之後,就可以預知事情的發生。知道事情的發生,就會有相應的數據。

因此在元始時,就有象一,春秋為象二,三統為象三,四季為象四,加在一起為象十,這就有了五體。再以五乘以十,這是大演之數(卦象得出的數據),而道就在其中據其一象,其餘的四十九象,是作為備用的數字,暫且放置,作為一個數字。以象來表示天地,分為兩部分;以象來表示天地人,分為三部分;以象來表示四季,分為四部分。其餘的歸為奇象,閏在十九之後,將數據加上一,再將數據乘以二,就是月法的實數。假若日法得出的是一,則是一個月的日數(29日),日月星三種星辰交彙在一起,以此來推算吉凶。《易經》中講:“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數有五個,地數有五個,五位數相加又各自有和。天數之和是二十五,地數之和是三十,天、地的和數相加是五十五,這些數據可以產生出千變萬化的事物,產生出鬼神莫測的結果。”天的最後一位數字為九,地的最後一位數字為十,加在一起為十九。《易經》中以此循環往複地進行演算,窮則變,因此就又有了閏法。天九乘以三,得出二十七,地十乘以二,得出二十,加在一起的和數是四十七,這個數字叫做會數。天的和數二十五乘以三,得出七十五。地的和數三十乘以二,得出六十。兩個數字相加是一百三十五,這個數字叫做朔望的會數。以會數四十七乘以朔望的會數一百三十五,得出六千三百四十五,從每年正月初一的零時到冬至,就是會月(二十七章的月數,一章為二百三十五個月)。周而複始,會月乘以九,得出五萬七千一百零五,九倍的會月後,就又到了正月,這是黃鍾初九的數。經過四季,即使沒有事情,也要記錄時辰、月份。時辰記錄啟、閉,月份記錄分、至。啟、閉,就是節氣(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分、至,就是時中(春分、秋分,冬至、夏至)。節氣不必一定在某一個月的固定時間,時中卻一定要在月的正數。因此《左傳》中說:“先王的正時,從冬至開始,以正朔的月份為中,閏月常置於歲終。從冬至開始,順序就不會有錯誤;以正朔的月份為中,百姓就不會感到困惑;閏月常置於歲終,做出的事情就不會悖逆天理。”這是聖王重視閏月的緣故。以五乘以會數四十七,得出二百三十五,這是正月初一零時到冬至的數字,這就是章月。四分月法(二千三百九十二,以四來除,得出五百九十八,這是通法),以四分之一乘以章月(再乘以章月二百三十五,得出十四萬零五百三十,這是中法),以三分閏法為周至,再乘以月法,以此減去中法,再以通法約之,則為七扐(lè)數(古代筮法,數蓍草以占卜吉凶,每次將剩下來的零餘數掛在指間稱為扐),這是一個月的閏法,所餘七分。這是求中朔的方法(以章中二百二十八,用五來除,得出四十七,這就是周至。以五十七乘以月法二千三百九十二,得出十三萬六千三百四十四,就是一個月的積分,這是四分章中的乘月法,以四分月法乘以章中,和四分月法用一分乘以章月,得出的數字,再用中法來分,粗細相等,可以相減,以一個月的積分十三萬六千三百四十四,從一中的積分十四萬零五百三十減去,剩餘四千一百八十六,這是一個月的閏積分,和一個月的積分求等,得出五百九十八,再以通法來約一個月的積分,得出二百二十八,這是章中一個月的閏法。以此來約一個月的閏積分,得出七,為一個月的閏分,一年閏十九分點七,通法一個月閏二百二十八分點七)。在朔月沒有中氣,這就是閏月,意思是說,陰陽在此時雖然交會,但不能得到中氣,所以不能產生結果。因此說日法八十一乘以閏法十九,得出一千五百三十九,這就是統歲。三統歲,有四千六百一十七年,這是一個元歲。每一次元歲之閏,要發生大的水災旱災五十七年,這叫做陰陽災,也叫做三統閏法。《易經》中有九厄的說法:進入元歲後,經曆一百零六年,有陽九厄運;接下來三百七十四年,有陰九厄運;再接下來四百八十年,又有陽九厄運;再接下來七百二十年,有陰七厄運;再接下來七百二十年,有陽七厄運;再接下來六百年,有陰五厄運;再接下來六百年,有陽五厄運;再接下來四百八十年,有陰三厄運;再接下來四百八十年,有陽三厄運。前後共四千六百一十七年,這是一個完整的元歲。正常的年景有四千五百六十年,發生災害的年景有五十七年。因此在《春秋》中,有這樣的說法:“一年內的時間需要以閏時,來進行修補,稱為舉正於中。”還說:“在閏月的時候,不告知初一朔望,不符合禮製。閏是用來矯正時間的,有了正確的時間矯正,農民才能夠在正確的時間從事農事生產,才不會耽誤農時,保證糧食生產,保證衣食充足,治理百姓的道理就在這其中。不能及時準確地告知閏時朔日,就不能正確地矯正一年的時間,這樣還怎麼治理百姓?”因此在《春秋》中,特別稱讚魯僖公(公元前659-前627年):“魯僖公五年春天,正確地預告正月辛亥是朔日,在冬至這一天,魯僖公親自觀察朔日的變化,登上觀象台,而後記載下來,這樣做符合禮製。凡是在一年的分、至、啟、閉(冬至、夏至、春分、秋分、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對天象的變化,都要有所記載,為一年中可能發生的各種自然災害,預做準備。”到了魯昭公二十年(公元前522年)二月己醜日,在冬至這一天,因為少算了一個閏月,冬至這一天有失誤。魯國的天文官員梓慎在觀察天象時,發覺情況不對,從開始計算就不準確。因此《左傳》中有記載,不說冬至,而說太陽南至。太陽運行於牽牛星的初度位置,在日中時,影子最長,以此來確定太陽南至(古時候測量太陽的運行,立一根八尺長的表,觀察日影的長短,夏至時,白天最長而日影最短,叫做日北至;冬至時,白天最短而日影最長,叫做日南至)。北鬥的柄端連接著營室星,織女星的紀端指著牽牛星的初端,以此來判斷日月位置,因此叫作星紀(太陽至其初端為大雪,太陽至其中端為冬至)。五星起其初端,日月起其中端,共有十二次(上元之初,開始見到五星,去一日的半次,因此說五星起星紀之初,日月起星紀之中)。太陽至其初端叫做節氣(十二個節氣,有小寒、立春、驚蟄、清明、立夏、芒種、小暑、立秋、白露、寒露、立冬、大雪,共計十二個節氣),太陽至其中端鬥建下方叫做十二辰氣(有冬至、大寒、雨水、春分、穀雨、小滿、夏至、大暑、處暑、秋分、霜降、小雪,共計十二個節氣)。觀察建而知道其次數(古代對周天的一種劃分方法。其方法是沿著黃道、赤道帶從西向東劃分為十二等分,其名稱依次稱為:星紀、玄枵、娵訾、降婁、大梁、實沈、鶉首、鶉火、鶉尾、壽星、大火、析木。根據十二等分製定出二十四節氣,兩者相互對應;十二節氣為各次的起點,十二中氣為各次的中點)。因此說:“根據禮製,貢獻物品,不過十二次,這是天的大數。”《尚書》中講,春天壬正月,《左傳》中講:周王室壬正月“火星出現,夏代為三月,商代為四月,周代為五月。夏代的數據符合天體的運行。”這是四季的劃分。三代各有自己的曆法,以明確天地人三統,符合天體運行的規律,以不同月份作為歲首,在三統中,有先有後,周旋於五行之道。因此三五數據相互包容。天統的正時,開始於子時的中間,太陽此時發出紅光。地統開始於醜時的初始,日光此時變成黃光,到了醜時中間,日光變為白光。人統開始於寅時的初始,日光此時變成黑光,到了寅時中間,日光此時又變成青光。天統在子時開始,地統在醜時發生變化,而在辰時結束,人統在寅時開始,在申時結束。因此曆法中有三統,天統首日是甲子,地統首日是甲辰,人統首日是甲申。孟仲季輪流作為一年的首日(第一稱為孟,居中稱為仲,最後稱為季。錢大昕說:寅、申、己、亥為四孟,子、午、卯、酉、為四仲,醜、未、辰、戌為四季,因此甲申就是孟統,甲子就是仲統,甲辰就是季統)。三統既然已經有了排序的數據,五行從青色開始,它的排序也是這樣。五行與三統相互交錯。《左傳》中講:“天有三辰,地有五行。”通過金木水火土五星的運行,可以知道三統的位置。《易經》中說:“以三五數據作為依據,發生變化,錯綜其數據。知道它的變化規律,就能了解天下的大事;窮究其數據,就可以確定天下事物的象。”太極在上麵運行三辰五星,元氣在下麵運轉三統五行。對於人,帝王需要了解三德五事(三德:正直、剛克、柔克。五事:貌、言、視、聽、思)。因此三辰和三統是相互對應的,日合於天統,月合於地統,北鬥合於人統。五星運行又合於五行,水合於辰星(水星),火合於熒惑星(火星),金合於太白星(金星),木合於歲星(木星),土合於填星(即鎮星、土星)。三辰五星相互縱橫排列交錯。天以一生水,地以二生火,天以三生木,地以四生金,天以五生土。五行相克(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這樣就形成了小周數據,再與《乾》、《坤》策數相乘,而後形成大周數據。陰陽對應排列,相互交錯。因此就有了九六之變,再經過加減成為六爻。三統開始的數字稱為“著”,三乘以著數稱為“象”(3×3\\u003d9),二乘以“象”數等於十八,稱為“卦”象,“卦”象乘以四,稱為“易”象,數字為七十二,是三倍的三統相乘數,再與二個四時相乘,得出七十二。三倍的“易”象數字得出《乾》卦的策數(二百一十六),二倍的“易”象數字得出《坤》卦的策數(一百四十四)。以陽九數相乘,得出六百四十八(9×72\\u003d648),以陰六數相乘,得出四百三十二(6×72\\u003d432),二者相加,和等於一千零八十,是陰、陽各一卦的開始算策數字。再以八相乘,得出八千六百四十,這個數據是八卦的小成數。再以此來推算,乘以八,得出六萬九千一百二十,天地作為二個常數。再相乘,得出十三萬八千二百四十,這是八卦的大成數。也是金木水火土五星最終相會的數據(以木星一年的數相除,得八十終;以金星一年的數相除,得四十終;以土星一年的數相除,得三十二終;以火星一年的數相除,得十終;以水星一年的數相除,得十五終),以此類推,再與章歲(十九)相乘,得出二百六十二萬六千五百六十,這時候日分、月分、食分和五星運行就會相會合。三次相會合為七百八十七萬九千六百八十年,這是三統之會。三次三統相會為二千三百六十三萬九千零四十年,又重新回到日、月、五星運行的起始點。重新回到太極上元。用九乘以章歲(十九年),再乘以六,得出的數據,用太極上元的數據來除(二千三百六十三萬九千四十年),得出的數據為二萬三千零四十,陰、陽各得一半,為一萬一千五百二十,這就是大千世界,包羅萬象的天體運行氣象數據,天下所有事物均包含在其中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