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走廊外空無一人,安皓然了無睡意,睜大眼睛看著門口。
她會來,她不會來,她會來,她不會來……
依然是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印刻在腦海中難以磨滅的臉,讓他移不開眼睛的臉出現在了眼前。
她來了!
安皓然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冷漠生疏的態度讓顧美芸立刻明了,他已經知道了。
默默走到安皓然的身旁,顧美芸嘆了口氣,頂著魏悠悠的臉,卻始終改變不了聲音,所以前兩次她一直不說話。
“皓然,我現在和魏悠悠一模一樣,你會愛上我,對不對?”
“不可能,我愛悠悠是愛她整個人,而不是單單這張臉,就算你和悠悠長得一模一樣,脾氣性格也不可能一樣,你始終不可能代替她。”安皓然殘忍的扼殺了顧美芸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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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騙我,昨晚和前晚,我們在一起那麼開心,你不也沒有發現我不是她嗎,可以的,一定可以,你可以愛上我。”顧美芸哭得梨花帶雨,和魏悠悠一般的動人,安皓然想視而不見也不能。
“別哭了。”安皓然抽了張紙巾塞她手裏,轉過頭,不看她的臉,以免自己被那張臉蒙蔽。
“皓然,你知道我這兩個月是怎麼過來的嗎,真的是生不如死,但我相信隻要堅持,就一定可以成功,你看我現在,是不是和魏悠悠一模一樣,我的願望終於達成了,你可以叫我悠悠,我不介意,我願意當魏悠悠的替身,一輩子陪在你的身邊,我和魏悠悠本裏就是雙胞胎,我們體內流著相同的血。”顧美芸握住安皓然的手,讓他被動的撫摸她的臉。
和魏悠悠一樣的眉毛,一樣的眼睛,一樣的鼻子和嘴,臉型也是一模一樣,甚至臉上比較明顯的痣也沒有差別。
拆線照鏡子的時候,就連顧美芸也以為自己麵前站著的是魏悠悠。
魏悠悠就像魔咒,將她推入了深淵,永生永世不能翻身,唯有做魏悠悠的替身,她才能達成心願。
熟悉的輪廓讓安皓然心悸,他緩緩轉過頭,看著顧美芸,劍眉緊蹙,良久才說:“你這又是何必呢?”
顧美芸望著他,傻傻的笑了:“就算你不能愛上我,有那兩夜我已經心滿意足,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原來做替身也是這麼開心的事,當不了一輩子的替身,一時的替身也好啊!
“唉……”安皓然猛然想起昨夜和前夜沒有做保護措施,如果顧美芸懷孕了……想到這個可能,安皓然的臉頓時沉得發黑,他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就算要孩子,也必須是計劃內的孩子!
安皓然從顧美芸的掌心抽回手,不帶任何感情的說:“現在去買緊急避孕藥,買回來,我看著你吃!”
“你不想要孩子嗎?”顧美芸的淚水更加的洶湧,昨夜和前夜是她算準了的排卵期,想給安皓然生兒育女的願望非常強烈。
“暫時不想要!”安皓然冷冷的說:“就算我要孩子也絕對不是和你生。”
顧美芸反手擦幹眼淚,幽幽的望著安皓然:“如果我去買避孕藥吃,你可不可以試著愛我,把我當成魏悠悠也沒有關係,我願意做她的替身。”
相信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做另一個女人的替身,但顧美芸卻願意,隻要安皓然肯接受她,替身就替身,她無怨無悔!
“你始終不是悠悠。”安皓然不敢再看顧美芸的臉,他害怕自己會心軟,更害怕自己會被那張臉迷惑,不能堅定的拒絕。
“魏悠悠做得到的事我一樣可以做到,我比她愛你百倍千倍萬倍,你難道感覺不出來嗎,我才是最愛你的人,你寧願被她侮辱踐踏,也不願意接受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女人嗎?”
顧美芸一再的做著讓步,卑微到了塵埃,她越是這樣,就越讓安皓然瞧不起,女人活得太卑微成為男人的附屬,便不再值得任何人愛,包括她自己!
安皓然沉默不語,顧美芸已經知道了答案,她兀自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流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淒慘的笑聲在靜謐的醫院住院部內回蕩,顧美芸在安皓然的注視下起身,跌跌撞撞的奔出病房,朝著茫茫的夜色而去。
安皓然以為顧美芸隻是去買避孕藥,卻沒想到她一去不返,直到他出院她也未再出現。
在安皓然住院期間,魏悠悠跟隨唐千山去了M市,上飛機之前給他發了條短信,讓他保重身體。
濱城的春天花開錦繡,安皓然卻在這個春日倍感陰寒,孤獨總是無聲而至,他不斷的用酒精麻痹自己,很多時候睜開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