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很想心心,明天她就要和你們去德國了,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麵,就算有機會見,她不一定還記得我,讓我見見她吧,不然我不能安心。”
魏悠悠一直認為心心是她的責任,是她把心心帶到唐千山和薑芯柔的麵前,不然她們一家三口永遠不可能團聚。
但現在,他們過河拆橋,不允許她見心心,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魏悠悠執意要見心心,唐千山始終不鬆口。
“行,你不讓我見是吧,我跟你回去,薑小姐總不會拿掃帚趕我走吧,我就看心心一眼,不會給你們添任何的麻煩。”
她去看心心本身就是麻煩。
唐千山了解薑芯柔的性格,到時候勢必會大鬧一場。
他頭疼不已,低沉的聲音滿是無奈:“魏悠悠,能不能不要強人所難?”
“我哪裏強人所難了?”魏悠悠氣急了,厲聲控訴唐千山和薑芯柔過河拆橋:“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們蠻不講理,不讓我見心心,你們有沒有問過心心的想法,她很喜歡我,肯定想見我,正因為她有你們這樣專製的父母才會得自閉症,以前雖然生活清苦,但她多麼活潑可愛,現在呢,你們給她了什麼,她很幸福嗎,很快樂嗎?”
唐千山被魏悠悠質問得沒了語言,半響才沒有底氣的說:“心心的事與你無關。”
“怎麼與我無關,她是我帶到你們麵前的!”魏悠悠聲嘶力竭的吼了出來:“我必須要見到她。”
“……”唐千山定定的看著魏悠悠,麵色深沉,眸底有層層波光湧動。
兩人僵持不下,最終以唐千山的妥協告終。
他說:“走吧!”
“謝謝。”魏悠悠的態度立刻軟了下來,低眉順眼的跟著唐千山出門。
出租車很快把兩人送到樓下,唐千山摸出手機,看到了十二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薑芯柔。
最後一通電話是在一分鍾之前,唐千山立刻回撥過去:“芯柔,我在樓下了……魏悠悠和我一起,她想見心心……”
魏悠悠迫切想知道電話那頭薑芯柔說了些什麼,密切注意唐千山的表情,見他蹙眉,想必薑芯柔沒說好話。
“薑小姐說什麼?”唐千山掛斷電話,魏悠悠著急的問:“她生氣了嗎?”
唐千山側頭看著魏悠悠說:“她生氣難道不是你預料中的事嗎?”
被唐千山的話堵得語塞,魏悠悠尷尬的撓撓頭:“對不起,我太緊張心心了,聽說她從十幾樓摔下去……我想看看她……”
說話的同時,魏悠悠已難過得眼淚直打轉。
心心墜樓的事唐千山愧疚不已,他緊抿著唇,不讓自己的真實情緒外泄,但眼眶卻泛起了紅。
兩人不再言語,到達唐千山所住的樓層,魏悠悠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不管薑芯柔態度如何惡劣,她都必須忍受。
薑芯柔已經打開門在等他們,她站在門邊,冷冷的看著魏悠悠,雖然不悅,但並未說什麼。
“心心在那個房間。”唐千山進門,指了指魏悠悠以前睡過的客房,現在已經改成了兒童房。
“謝謝。”魏悠悠低著頭,不看唐千山,也不看薑芯柔,但兩人的視線卻讓她倍感不適,她安慰自己,看了心心就走,再不適也得忍過去。
魏悠悠輕輕推開虛掩的房門,入眼滿是粉色的柔光。
心心就睡在床中央,大熱的天還裹著厚棉被,蒼白的小臉更見消瘦。
“心心。”魏悠悠輕喚了一聲,眼淚已經悄無聲息滑落。
從陳思遠的口中魏悠悠得知心心墜樓蘇醒之後再沒有說過一句話,醫生做過檢查,她並不是因為外傷失去了語言功能,而是自己不願說話。
可憐的心心。
心酸心痛一時間統統湧上心頭。
魏悠悠不停的流淚,像過去一樣撫摸心心的額頭,把她的劉海往上抹。
手剛剛觸到心心,她猛然睜開眼睛,驚恐的看著魏悠悠,小小的身子開始發抖。
“心心,別怕,葉阿姨來看你了。”
還是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但眼中的神色已全然不同,天真浪漫不見蹤影,剩下的隻有恐懼。
魏悠悠反手抹淚,努力擠出笑容:“心心,還認識葉阿姨嗎,你說喜歡葉阿姨,是騙人的嗎?”
心心定定的看著魏悠悠,沒說話,但緩緩伸出手,撫摸魏悠悠的臉,灰暗的恐懼慢慢散去,眼神越來越清澈。
“心心,你認識我對不對,怎麼不說話呢?”魏悠悠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心心不停的為她擦眼淚,許久才張開小嘴,擠出兩個字:“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