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進去,躺著出來,她守著父親的遺體哭了三天,而安皓然不知所蹤,甚至沒有給她一句安慰。
到現在她才明白,她的婚姻虛假得可笑。
和安皓然分別坐在原告和被告席上,魏悠悠能感覺到逼人的視線。
她緩緩轉頭,與安皓然對視,心慢慢的沉下去,寧靜得幾乎可以聽到血流在血管中流動的聲音。
唐千山將收集的證據呈給法官,一再強調安皓然對婚姻不忠,犯了重婚罪。
聽完唐千山的長篇大論,魏悠悠頓時對他刮目相看,沒想到沉默寡言的他也可以侃侃而談,犀利得讓人無言以對,“濱城名狀”果真不是浪得虛名。
相對於唐千山的咄咄逼人,安皓然的律師曾啟山要沉默很多。
在大量證據麵前,曾啟山很難為安皓然做無罪辯護。
法官問被告還有什麼話要說,安皓然將通話中的手機放到桌上,站起身,向法官行禮,然後朗聲道:“魏悠悠,我從未愛過你,你說你在懷孕期間我就已經出軌,我現在告訴你,我從未碰過你,你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你說什麼?”魏悠悠大驚失色:“安皓然,你……你……血口噴人!”
“很驚訝是吧,本來我不想說,但今天我必須給你個明白,你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有什麼資格指責我重婚?”
安皓然笑得很難看,並非得意,更非張狂,隱隱透著錐心之痛:“是不是連你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魏悠悠,你認為你這個樣子我還可能愛你嗎?”
安皓然示意律師將一份親子鑒定呈給法官。
“尊敬的法官大人,相信你可以做出公正的裁決。”
魏悠悠怔怔的坐在那裏,看著法官打開親子鑒定書,魂似被抽離了一般,所有的人和事皆來自另外一個時空,隻有她被冰封在此。
不光法官看魏悠悠的眼神變了,就連唐千山看她的眼神也發生了改變。
他本來有百分之百的勝算,但現在,因為那份權威親子鑒定書,整個翻了盤。
魏悠悠最終隻得到很少的一點贍養費,錢多錢少她倒是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將安皓然和杜可蔚的奸情公諸於眾,為自己討回公道,沒想到,自己反倒成了聲討的對像。
這個社會對男人很寬容,對女人卻很嚴苛,她紅杏出牆鐵證如山,連唐千山也不想再幫她。
失魂落魄的走出法庭,魏悠悠看到疲憊不堪的安皓然,她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天晚上不是你?”她幾近失聲痛哭。
“不是我!”看著崩潰的魏悠悠,安皓然心口一陣陣的痛,卻無力改變什麼。
安皓然不會告訴魏悠悠,本應該是他,但杜可蔚尋死覓活,他選擇了離開,後來的發展,皆是杜可蔚一手操辦,當他知道的時候,已既成事實。
魏悠悠渾身顫抖,牙齒咬得咯咯響:“是誰?”
“好像是個流浪漢,你想找到他嗎,如果他沒有餓死,我可以幫你找到他。”安皓然壓下心底的陣痛,故作輕鬆的說:“也許你們可以重溫舊夢。”
“你騙我,騙我……”魏悠悠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安皓然攤開手,無辜的聳聳肩:“我為什麼要騙你?”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魏悠悠仰天長嘯,淚水洶湧澎湃。
“給我個卡號,贍養費我會打到你賬上。”安皓然忍住失去魏悠悠淚花的衝動,雙拳在身側緊握。
“嗚嗚嗚……”魏悠悠隻顧著抱頭痛哭,錢不錢已經不在意。
安皓然看了她片刻,褲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抬頭看到路邊的杜可蔚,猶豫了一下,快步走過去。
“皓然,謝謝你,我今天好開心!”杜可蔚像蝴蝶一般撲到安皓然的懷中,在他的臉上印下一個吻,以示獎勵。
“開心就好,我最怕你不開心。”安皓然回吻了杜可蔚,在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才是他最愛的女人。
杜可蔚臉上堆滿了笑,魏悠悠的眼淚便是她的戰利品,不管什麼時候都值得炫耀。
她抱緊安皓然,甜甜的說:“以後我都會開開心心,皓然,我們結婚吧!”
“好,結婚!”
流浪漢,流浪漢,流浪漢……魏悠悠的腦海中反復出現這三個字。
她的人生就被一個不知名的流浪漢毀掉了嗎?
安皓然用流浪漢來侮辱她……
魏悠悠突然想起前不久看過的一個新聞,一個女人和丈夫吵架之後酒吧買醉,回家的路上醉倒路邊,被幾個叫花子輪了,女人酒醒後不堪恥辱,自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