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的是不加掩飾的憤怒與仇恨,如一把屠刀宣判她的死刑。
“惡毒的女人,如果可蔚不攔著,這個家早已沒有了你的位置。”
盛怒的安皓然一把抓住魏悠悠的頭發:“可蔚心底善良,處處為你考慮,你卻狠心害她的孩子,魏悠悠,你甚至不配給可蔚提鞋!”
話音未落,一大塊頭皮被粗魯的扯起來,痛得魏悠悠倒抽一口冷氣。
眼中浸滿不知何時氤氳的淚花,她握緊手中的鬃毛梳,輕笑道:“這麼說來,我該感謝她咯?”
感謝那個不知廉恥的小三,把不愛她的男人帶走。
感謝那個叫可蔚的女人,讓她從自欺欺人中醒悟。
“魏悠悠,不管你多恨我,孩子是無辜的,殘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你於心何忍?”
頭皮傳來的劇痛不及心痛之萬一,魏悠悠唯有冷笑:“一個下賤小.三肚子裏的野種罷了,不配來到這個世界……”
還未說完,已被安皓然的怒吼打斷:“魏悠悠,我看錯你了!”
這句話難道不應該她來說嗎?
“奸.夫.淫.婦……”打不過安皓然,她隻能逞口舌之快。
“離婚,離婚,我要和你離婚!”宣布最終結果的同時,安皓然的怒火燒到了巔峰。
他不願再看到魏悠悠唇畔噙著的那抹嘲笑,長臂狠狠一推,魏悠悠的頭撞上梳妝台的鏡麵。
“咚……劈劈啪啪……”
頃刻間,鏡子碎在了滿是護膚品的台麵上。
安皓然並未鬆手,死死壓著魏悠悠的頭,襯衫衣袖挽過手肘,露出一條條曲張的青筋,他對她的恨,不言而喻,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她早已死了千百次。
猩紅的血順著空了鏡麵的花梨木梳妝台淌下,落在一塊塊碎鏡上,紅得耀眼,腥得刺目,倒影出魏悠悠的臉,支離破碎。
“不如你殺了我為你的孩子報仇。”
魏悠悠閉上眼睛,靜靜感受血流過皮膚的絕望。
“我不會那麼便宜你,魏悠悠,我要你生不如死。”
安皓然的眸底隻有狠絕,夫妻之情,已成空談。
生不如死……她現在不就是生不如死嗎?
安皓然猛的鬆手,大步離開,不願與她多待片刻,急著去撫慰那個受傷的女人,那個女人才是他的心尖肉。
“咚!”
如來時一樣摔門離去,幸虧房子質量不錯,若是豆腐渣工程,魏悠悠定已埋身在此。
額上有三短一長四條猙獰的傷口,魏悠悠小心翼翼擦淨臉上的血跡,沾血的紙巾揉成團扔在木地板上,就算她的血流幹,他不會再有絲毫憐憫,更不會心疼。
男人,愛你的時候把你寵上天,不愛的時候踩進泥。
給傷口消毒之後貼上OK繃,然後自己剪了劉海遮擋。
魏悠悠小心翼翼的整理梳妝台,當她拿起一塊三角形的碎鏡片竟鬼使神差的伸出了左手,鋒利的鏡沿輕輕滑過手腕,一條白色的劃痕很快變紅,她終究沒有勇氣結束生命,因為她不知該以何麵目去見九泉下的爸媽。
已經快一年沒有見麵的婆婆在她的乖兒子離開之後衝到別墅興師問罪。
魏悠悠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已成為魏家的滔天罪人。
打開門,還未說話,迎麵而來的除了淩冽的怒視便是火辣辣的耳光。
魏悠悠挨了兩下頓時頭暈目眩,臉痛得幾乎掉層皮。
她連連後退捂著臉求饒:“媽,別打……有話好好說……”
“別叫我媽,我沒你這樣狠毒的兒媳婦。”陳英寧發了狠,對魏悠悠又打又踢:“你是不是看到皓然斷子絕孫你就開心了?”
“媽,我沒有……”
魏悠悠的腰部被陳英寧狠狠擰了一把,她痛得直掉眼淚。
“還說沒有,當初我就不同意皓然娶你,喪門星,自己生不出孩子還整天給我們皓然臉色看,要我說這婚早該離了,娶到你這喪門星真是家門不幸……”
嫁進魏家五年,這樣的辱罵已經司空見慣,但這是陳英寧第一次打魏悠悠,以前有安皓然護著她,陳英寧想打還得顧及自己乖兒子的感受,現如今理直氣壯,想必是得了安皓然的首肯,才如此氣焰囂張。
陳英寧打累了,罵疲了,拎著愛馬仕鉑金包憤然離去。
魏悠悠滿臉傷痕,跌坐在克什米爾羊毛地毯上,摸著自己的小腹,在心中為自己辯白,她也曾經有過孩子,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放棄學業,放棄夢想,二十歲踏入婚姻。
結婚五年,她的氣息已經滲透到別墅的每一寸空間,而真正的主人安皓然卻把這裏當酒店,來去匆匆,他總是忙,世界各地飛來飛去,就算不出差,也有推不掉的應酬喝不完的酒,淩晨回到魏悠悠的身邊,已經醉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