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遠,你去哪裏?”她大聲的喊他,可他不理不睬,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腳步不疾不徐。
“你快回去啊,葉靜秋和孩子都在等你,你去哪裏?”白洛汐想去拉葉長遠,可她的腳挪不動,被釘死在了地上。
“葉長遠,葉長遠……”
他真的已經死了嗎?
白洛汐隻覺得大腦很混沌,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死,多麼沉重的字眼,也是白洛汐最害怕的字眼。
葉長遠,是她所熟悉的人,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幾個月,突然間,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或多或少,她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一個人死去和永遠不見麵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善良的白洛汐還是希望葉長遠活著。
每天,人們都在經歷著生離死別,當這樣的事落在自己頭上的時候,就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的簡單。
白洛汐甚至能感覺到葉靜秋失去愛人的悲痛---撕心裂肺的悲痛,也能體會到,孩子失去父親的痛苦。
遠處,葉長遠的身影消失在一片光亮之中,而白洛汐也聽到有人在呼喚她,那是,她最喜歡聽到的聲音,陸少瀾的聲音,是了,陸少瀾的聲音。
“洛汐,洛汐……”他總是含情脈脈的呼喚她,如一條涓涓細流,淌進她的心裏,倍感舒心。
很舒心的感覺,她笑了。
嘴角上揚出最美麗的弧度,比天上的那彎新月更加的迷人。
睜開眼,白洛汐看到了陸少瀾焦灼中帶著喜悅的臉,那麼復雜的表情,全都活靈活現的展示在了他的臉上。
“陸少瀾……”她開口說話,才發現嗓子竟然黏在了一起,非常艱難的發出聲音,卻嘶啞得厲害,像一把破碎的琴,彈不出美妙的音樂。
她最喜歡的名字,從她口中喊出,亦然失去了平日的動聽,變得極富滄桑。
“洛汐。”他握緊了她的手,赤紅的雙眼,隻有她憔悴的臉。
她憔悴,他也憔悴,並不比她好到哪裏去。
他寬厚的大手蓋在她的頭頂,輕柔的問:“頭還痛不痛?”
“還有一點兒。”那一丁點兒的痛又算得了什麼,他是人世間最有效的止痛藥,一個溫柔的微笑,便足以撫慰她脆弱的心靈,抹平那些劇痛中的傷痕。
“醫生說有輕微的腦震蕩,沒有皮外傷,再觀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陸少瀾端了杯水,插上吸管,送到白洛汐的臉側,他小心翼翼的把吸管放入她的口中,隻需輕輕的一吮,溫熱的水便淌進她的口中。
她輕笑的看著他,實際上,她更希望他用比較浪漫的方式喂她喝水,但是,他似乎沒有想到。
“葉靜秋怎麼樣了?”潤了嗓子,她急急的問。
“還好沒傷到要害,皮外傷,縫了十針,住幾天院,就可以回去了。”陸少瀾輕描淡寫的說著,目光鎖在白洛汐愁眉不展的臉上:“怎麼了?”
“葉長遠真的死了?”她甚至希望那隻是夢。
陸少瀾卻給了她一個篤定的答案:“真的死了。”
“唉……可憐了兩個孩子,葉靜秋真的好傻,竟然連孩子也不管了,要跟著葉長遠去死,她這樣的母親,一點兒也不稱職,不管再怎麼難過,還是得為孩子考慮,看她平時很堅強的樣子,不過是裝的,到關鍵時刻,就堅強不起來了。”
“你這樣想就對了!”陸少瀾微微一笑,看到葉靜秋殉情,他忍不住會想,如果有一天,他先她一步走了,她會不會拋下孩子,跟著他走。
“唉……”白洛汐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她如果是葉靜秋,又何嚐願意一人獨活,活著,是比死更痛苦的煎熬,隻是肩上的責任,不是死了就能卸下的。
“聽說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陸少瀾輕輕的撫摸著白洛汐的臉,溫柔到骨子裏的情愫像一陣春風,吹過白洛汐的麵頰。
“別做了,叫外賣吧,我不想你離開我的視線。”一刻也不願意和他在分開,隻有他陪在她的身邊,她才感覺到真實,握緊他的手,她才覺得,這不是夢。
“好!”他也不想離開她一步,就這麼瞧著她的睡顏,空蕩蕩的心,被填得滿滿的。
白洛汐閉上眼睛,想再休息一下,想起一件事,又猛的睜開:“葉靜秋是讓你幫葉長遠去談焚香山的投資項目嗎?”
“是的。”陸少瀾不等白洛汐發問,直截了當的說了個大概:“我自問沒這個能力,但又不能不顧你的安危,隻能找朋友幫忙,其實事情比想像中要容易很多,葉長遠之所以競標不成功完全是因為林千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