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裏走來走去的都是些小年輕,白洛汐自覺紮在其中很突兀,不過,也找回了些談戀愛的感覺,雖然她和陸少瀾早已經過了談戀愛的年紀。
在最美的年華裏,遇到的那個人,如果可以一輩子走下去,是多麼美好的事。
陸少瀾追上白洛汐,十指相扣,漫步在落滿紫丁香的林蔭小道中,白洛汐臉上幸福的笑容,久久不曾散去,幸福,就是這麼簡簡單單,她其實要得不多,真的不多!
“你在這裏站著,不要動!”陸少瀾突然鬆開了白洛汐的手,走向路邊的丁香樹。
“嗯?”她納悶的看著他,不知道陸少瀾想幹什麼。
陸少瀾手握丁香樹纖細的枝幹,大喊了一聲:“下雪咯!”
隨著陸少瀾的喊聲,紫丁香的花瓣紛紛揚揚,如雪般的落下,那麼的嬌柔,那麼的鮮亮,那麼的美不勝收。
“哇……”白洛汐喜出望外,伸出手,試圖接住那些下落的丁香花。
“哈哈哈!”陸少瀾大笑著停了手,白洛汐的頭發上綴滿了小巧的丁香花,他伸出手,替她撣去,花沒了,淡紫色的花粉卻留在了她的發絲上。
“好好的花都落了,你真作孽!”白洛汐的手心還有幾朵小小的丁香,她嬌笑著灑在了陸少瀾的頭發上:“我代表花朵懲罰你!”
陸少瀾原本以為隻要晚上再哄哄白洛汐,就不用分床睡,可是,白洛汐的態度堅決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老婆,你這是幹什麼啊?”白洛汐把空著的那間臥室的床鋪好,然後把陸少瀾的衣服褲子往那邊臥室的櫃子搬,陸少瀾試圖阻止,卻是徒勞。
不多時,他的陣地就徹底的轉移了。
“好了,從今天晚上開始,這就是你的房間,每周我會過來陪你兩天,其餘的時間,不許踏入我房間半步,不然……我家法伺候!”白洛汐雙手叉腰,儼然就是一家之長的樣子。
“呃,還有家法?”陸少瀾的嘴角抽了抽,頓時哭笑不得。
“是啊!”白洛汐拿出從柳月娥那邊拿過來的尺子,在陸少瀾的麵前晃了晃:“不聽話就打手心兒,這尺子可是陪伴了我很多年啊!”
陸少瀾從白洛汐的手中奪過那油漆斑駁的竹尺,饒有興味的拿在手裏看了又看:“你小時候被這尺子打過手心?”
“怎麼,不可以啊?”白洛汐似乎怕陸少瀾把竹尺給弄壞了,奮力奪回來,寶貝似的緊緊抱在懷裏:“這可是我們白家的傳家之寶!”
“噗嗤!”陸少瀾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不會還想傳給小遠,讓他打他孩子的手心兒吧,然後再一代代的傳下去?”
“呃……”她不確定二十幾年後,這尺子還能不能勝任打手心的工作,說不定一打就斷了。
這竹尺上有白洛汐童年的記憶,是那麼的美好,就算被竹尺打了手心,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很開心。
爸爸拿這竹尺打她,總是虛張聲勢,看起來很凶,可真正落在手上,根本就不痛。
“洛汐,想什麼呢?”陸少瀾伸出手,在白洛汐的眼睛前麵晃了幾晃,才把她從回憶中拉到了現實。
“沒想什麼。”衝陸少瀾笑笑,白洛汐小心翼翼的把竹尺放進抽屜,看著竹尺,忍不住嘆氣,真是物是人非啊,現在想再被爸爸打手心,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陸少瀾眉頭輕蹙,不滿意她這麼敷衍的回答,明明就在想心事,卻又睜著眼睛說瞎話,太不照顧他的感受了。
“你到底在想什麼,就不能說出來讓我知道嗎?”想分享她的喜怒哀樂,更想和她親近,沒有秘密,沒有隱藏,最真實的彼此。
“我……在想我爸爸……以前拿竹尺打我的手心……”
心底突然湧上一陣酸澀,淚水彙聚在了白洛汐的眼眶中,急急的打著轉,幾欲墜落。
雖然爸爸已經離開她二十年了,可她還是經常想起爸爸的音容笑貌,在心底深處,從來就不曾釋懷,她總是想,如果以前懂事一些就好了,在爸爸的有生之年好好的孝順他,如果自己當初不那麼淘氣,不惹爸爸生氣,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遺憾!
“唉!”陸少瀾嘆了口氣,把白洛汐拉入懷中,拍了拍她的肩:“是不是我對你不夠好,你才經常想念你爸爸?”
白洛汐仰起頭,與陸少瀾略帶傷感的眼眸對視,拚命的搖頭:“不是,絕對不是,你對我很好,真的很好,我隻是……睹物思人……想起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