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顧馥梅腳步趔趄,跌坐在地,痛的呲牙咧嘴。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洛汐滿心的歉意,連忙把顧馥梅扶起來。
顧馥梅扭到了腳,看起來並不嚴重,但白洛汐還是覺得過意不去,連忙給陸少瀾打電話,讓他出來扶顧馥梅進醫院去。
陸少瀾接了電話之後不到五分鍾就出來了,他還帶了一個醫生和兩個護工。
顧馥梅被抬了進去,陸少瀾看一眼牽著小遠的葉長遠,問白洛汐:“昨晚沒睡好,怎麼不在酒店好好休息?”
“小遠吵著要出來看書,我就隻能跟著出來了。”
白洛汐揉了揉幹澀的眼睛,她確實很想好好休息,可躺下去又根本睡不著,而且小遠不睡,她也隻能硬撐著不睡。
“你們有話慢慢說,我先帶小遠回酒店了!”葉長遠牽著小遠就走,白洛汐緊跟其後,她就怕葉長遠把小遠給拐跑了。
陸少瀾沉吟片刻之後抓住了白洛汐的手腕兒:“洛汐,我短時間內不能離開北京,你和小遠就留在北京,再把你媽媽也接過來。”
白洛汐她不喜歡四處漂泊的日子,而且不利於小遠的成長。
如果真的到北京來,她的工作又沒有了,小遠還得轉學,而且不知道在北京會待多久,更不知道陸少瀾接下來要去哪裏。
要麵對的現實問題太多,白洛汐搖了搖頭:“這樣不行,等你安定下來,確定在北京長住,我們再過來,好嗎?”
“好吧!”陸少瀾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兒過份了,讓白洛汐拖家帶口的跟著他走,也不是長久之計。
“小遠還要上學,我不想耽誤太久,我想今天晚上就帶他回去。”來北京的目的就是看一看陸少瀾的爸爸,現在看也看了,再待下去也幫不上忙,反而讓陸少瀾兩頭跑,他本來就累,兩頭跑就更累了。
縱使有千萬分的不舍,陸少瀾還是同意了,送小遠和白洛汐回德川,他繼續待在北京。
顧馥梅的腳因為白洛汐扭傷,陸少瀾隻是出於禮貌向她表示了關心,可顧馥梅的心裏,就開出了不一樣的花兒。
幾天之後,季坤鵬順利度過危險期,摘掉氧氣罩,住進了普通病房。
顧馥梅一瘸一拐的進病房,季坤鵬就拉著她說話:“馥梅啊,別拖了,趕緊和少瀾商量商量,找個黃道吉日把事兒給辦了,讓我這把老骨頭心安。”
“表姨父,等你出院了再說吧,現在不急。”顧馥梅早就盼著那一天,但嘴上,還是推脫兩句。
“你們不急我可急,就下個月吧,找個好日子!”
陸少瀾從洗手間出來,斷然拒絕:“爸,這婚我不能結。”
“為什麼不能結?”季坤鵬的聲音陡然上升了幾個分貝,心髒檢查儀顯示心跳加快,嘀嘀嘀的聲響讓人擔憂。
才做了心髒搭橋手術的人千萬不能受刺激,陸少瀾連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說爸你現在還在住院,等出院了再說,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季坤鵬這才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知道你有孝心,爸也不想耽誤你們,老大不小,也該成家了。”
“爸,你身體不好,我隻想你快點兒康復痊愈,別的事真沒心情考慮,而且籌備婚禮太忙太累,我實在沒那個精力。”陸少瀾把臉盆放在床邊的凳子上,擰了一把毛巾,坐在床邊替季坤鵬擦臉:“婚禮的事等以後再說吧!”
“籌備婚禮哪裏需要你自己操心,隻要你點個頭,爸就派人去辦。”
雖然是花甲之年的老人,但在醫護人員的精心治療下,季坤鵬恢復得很快,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好,陸少瀾看在眼裏,樂在心頭,但他並不表現出來,臉上永遠是一層不變的無波無瀾,就算偶爾展露笑顏,也極為淺淡。
“爸,不著急,等你康復以後再說!”陸少瀾輕輕擦拭父親的額頭,這個時候,他才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打量日漸蒼老的父親。
陸少瀾還清楚的記得,幼年的他,對父親的記憶隻停留在家中的相冊裏.
那個時候,父親還很年輕,二三十歲的年紀,相冊裏,有唯一的一張全家福,是陸少瀾周歲的時候拍的,當他讀高中的時候,第一次見到父親,還是第一眼就認了出來,十幾年的歲月彈指一揮間,父親並沒有太大的改變,而媽媽,卻已經麵目全非。
你不是我的爸爸,我沒有爸爸,陸少瀾拋下這句話,就狂奔而去,不管父親如何喊他,他也不理。
因為愛,才會有恨。
因為有期待,才會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