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常賀年法眼了？
雖然心中早就有了猜測，但是當劉寬真正講出這個消息的時候，杜河心中還是有些激動，難以自抑。
常賀年是什麼人？豫省省會彭州的市長，整個豫省經濟改革的急先鋒。
現在這個時代，萬事官本位、政治掛帥，乃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
自己要想走出中泰，以彭州為大本營，向全國發散商業版圖，必然繞不過彭州本地的父母官，跑關係、討好，那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而且按照常理來說，短期內還很難見到效果。
但是現在，有了常賀年的關注，這一切都不成問題。
他從中泰跳往彭州這一步，暢通無阻，好比走上了康莊大道。
“我果然沒猜錯。”
杜河對麵，劉寬抿了一口涼白開：“小小的中泰容不下你，你最終還是要去彭州的。”
杜河笑笑，捧著水杯沒說話。
“人往高處走，去彭州我沒意見，”劉寬直勾勾看著杜河，出聲道：“不過去之前，先得把這邊料理妥當了。”
料理妥當，自然是說要完成之前三個月的承諾，並且能保證泰河昌長久地經營下去。
杜河應聲道：“劉縣放心，我有預案了。”
“說來聽聽。”劉寬捧著杯子靠在沙發上，豎起了耳朵。
劉寬詢問後續計劃，是題中應有之意，杜河並沒有感覺意外，定了定神，開始道：“萬事開頭難，我們已經建立了品牌，打出了旗號，接下來要做的是好好地經營廠子，在這期間，又有三步走戰略。”
“三步走？”劉寬一臉饒有興趣的樣子。
杜河點頭道：“第一步，掃清汙垢，指的是清除掉彭江、馬老三、朱老八等各個層麵的不利因素，從內部外部，都為泰河昌的發展建立良好的環境。”
“第二步，建立聯係，這個聯係包括方方麵麵，商業上和郭家慶、楚為雄等本地商人的，媒體上和餘霜等人的，還有……官麵上的。”
說到這兒，杜河看了劉寬一眼。
隻見劉寬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道：“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害怕我調走之後，人走政息，大好局麵毀於一旦，所以想盡辦法都要建立官麵上的聯係。”
說著，他身子朝前傾了傾：“讓泰河昌的聯係組成一張大網，每一條聯係都像樹根一樣紮進土裏，不管誰想來拔，都得想一想能不能承擔起整個中泰經濟崩盤、民生凋敝的風險。”
杜河點頭：“是這個意思。”
“唉……”劉寬歎了口氣，神情變得有些蕭索，但隻是搖著頭，沒再說什麼。
杜河知道劉寬的心態。
他當了常賀年的先鋒官，來中泰主持經濟改革，經濟改革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官麵上隻負責宏觀調控，把握大方向，剩餘的法陣、細節，都讓企業自己去做。
可要是這聯係網一旦建立，就不是這個味了，所謂的改革，就是半成品。
但半成品總比沒有好，所以劉寬雖然心裏不舒服，但也隻能接受這個結果。
說實話，這件事，杜河也沒有辦法。
就算在市場經濟確立的三十年後，正常的商業發展也是這樣，需要建立千絲萬縷的聯係，才能在各種權力傾軋中保全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