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楚為雄、郭家慶等五人眼巴巴地看著餘霜，等著答案，那樣子仿佛肚子餓扁了等食的小孩。
在有可能可以專門上報紙打廣告的誘惑之下，他們完全沒有了矜持。
這年頭經商，還是會被體製內的人看不起，會在社會地位上低人一等，甚至一些還在底蘊雄厚的國企的普通工人，都會自覺比他們高一等。
所以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最缺的是什麼？
名聲和官方認證。
而這兩樣，作為現在一哥的報紙媒體，都能給到他們！
要是真能正兒八經上一次報紙，讓他們掏五位數的錢他們都願意！
而在幾人緊張的目光下，餘霜眼含怒氣地看了杜河一眼。
把我架起來，讓我幫忙，想得美！
她擺出公事公辦的表情，對著五位老板道：“我……”
“咳咳！”
兩聲輕咳，打斷了餘霜的話。
餘霜循聲看去，見到杜河正在借喝茶做掩飾，擋住五位老板的視線，朝著她無聲地比了個口型——“專訪”。
這是要用專訪換自己幫他這個忙？
餘霜心思急轉，想到了第一篇專訪的巨大效益，想到了杜河身上可挖掘的材料。
她抿嘴一笑，對著五位老板柔聲道：“諸位老板都知道，現在的經濟報紙都以國企情況和國內、本地的經濟形勢為報道重點，很少登縣級民營廠的廣告，想要讓幾位老板的廣告登在報紙上，難度不小。”
聞言，原本亮著眼睛的五位老板，神情一黯，臉上一副早就知道這個結果的頹然模樣。
杜河也是麵色微變——難道一篇專訪已經收買不了餘霜了？
“但是……”
餘霜對著杜河狡黠一笑，扭頭又看向五位老板：“這不是已經有杜先生這個例子在前邊了嘛，大家都知道，許多事情一旦開了口子，後邊的跟著做起來就會容易太多，而且加上我和杜先生一起使力，問題應該不會很大。”
餘霜話沒說死，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她之所以敢這麼說，一是她剛才話裏說的那個原因。
其二，是總編早上與杜河接觸的任務交給她時說的話——市場經濟改革已經是勢在必行，中泰眼看著有可能成為豫省的一個試點區域，媒體報紙或許也該大膽一點，幫著推一把。
這句話，就是她能在剛才那麼說的底氣所在。
當然，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她父親是豫省媒體係統的大佬，她背後有人，為了立功，辦事、背鍋都不怕。
“哦，聽餘記者這麼一說，我明白了。”楚為雄一臉的恍然大悟，激動地舉起酒杯。
郭家慶比他更快一步，舉起杯子就到了餘霜麵前：“那這事還得多虧餘記者、杜老弟，我敬二位一杯，餘記者是女同誌，不喝酒的話意思意思抿口茶就算給我天大的麵子了。”
他雖然說是在感謝杜河和餘霜兩個人，但是目光卻一直在餘霜身上，帶著些討好。
而且話裏，也以餘霜為重點，極盡親近之能事。
沒辦法，這年頭，報紙就這麼厲害，記者地位就是這麼高。
不止郭家慶，其餘幾個人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