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這種明顯不合理的合同,是不受法律保護,可以單方麵撕毀的。
經濟版塊的記者都這樣,更遑論那些看報紙的其他人了。
餘霜定了定神,按照稿子上的問題,繼續問道:“杜先生對當下的中泰經濟怎麼看?你又為何選在中泰發展,而不是彭州或者是你的家鄉西北?”
“中泰的經濟大勢需要上級來判斷,我一個商人隻能順勢而為,在其中為經濟建設添磚加瓦,沒資格評價;至於發展地的選擇……我覺得中泰是個好地方,隻有好地方才能讓我的泰河昌電子廠這麼快生產出第一批家電。”
“額……杜先生可以正麵回答一下嗎?”
“我想,中泰的經濟好不好,我為什麼選在中泰發展,等到過幾天泰河昌電子廠的第一批單缸洗衣機正式銷售,餘記者你就能知道了。”
“……看來杜先生是對中泰的經濟持樂觀態度的,而且對自己的產品很有信心。”
“對產品的信心我自然是有的,市麵上的洗衣機,大多都是進口的二等品或者國內的落後技術,使用起來問題不少,但我們泰河昌牌單缸洗衣機,選用了最新的模糊控製概念、電機調速技術增強使用的便捷性,而且波輪式的洗衣機更適合國人的操作習慣,最關鍵的是,我們的洗衣機技術、材料上都是國產的。”
“杜先生,產品的具體特性我們可以晚些再說,據我所知您是泰河昌和新泰和的顧問而非總經理、廠長,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有人說我做生意,是借著國產的名號來圈錢,所以我退出了兩家企業的管理,專注於營銷、生產,用實際行動證明,我們泰河昌是在為國產品牌盡心盡力,不瞞你說,現在我們難啊,眼看著蘇方老大哥日暮西山,美帝亡我之心不死……”
……
接下來的采訪,簡直變成了杜河的新聞發布會。
不管餘霜問什麼問題,杜河都能扯到泰河昌洗衣機上,變相地問洗衣機打廣告。
有的時候餘霜苦苦相逼,問到了關鍵性的問題,杜河就會用各種話語轉移餘霜的注意力,從而讓餘霜關注到自己說的新情況,再講話題落到泰河昌洗衣機上。
一場采訪下來,餘霜隻感覺杜河就像是滑不溜的泥鰍一樣。
她本人對這份采訪稿是很不滿意的,但無奈杜河在談話中也講了不少的幹貨,副總編覺得夠了。
一番交涉之下,結果也就隻能這樣,潤色一下發表了。
餘霜鬱悶地拿著稿子去修改,都沒送杜河。
副總編則一路上將杜河送到了門口。
杜河也不客氣,坐著一名軍警的自行車,被帶著回到了新泰和。
有軍警一路保護,他這趟出行,有驚無險。
回到辦公室,杜河第一時間叫了阿正過來,吩咐道:“告訴黑驢一聲,讓他的人多注意一下,今天晚上之後,彭江很有可能露頭。”
“還有,給李天新和老孫都打個電話,讓他們注意體製內有沒有人打聽合同法的事情。”
他在采訪中舉告別宴的例子,目的當然不止在報社說的那麼簡單。
舉了那個例子,又說了合同是法律不承認的,以彭江的眼界,看到報紙的時候,一定會想著他在合同法相關的東西上給挖了坑。
事涉一百八十萬,又牽扯到他杜河還有‘顧老板’雙方,就算是彭江有新靠山壓著,也會冒險露頭去查一查。
逼彭江露頭,這才是杜河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