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下去,不得把滿清入關的鍋,也從吳三桂頭上摘下來送給自己?
杜河眼神玩味,看著滔滔不絕的彭江,倒是越來越佩服這位的口舌了。
而周圍那些不明真相,又天然偏向於彭江的天河沙場管理層,看向杜河的目光,也越來越不善。
“不就是幾輛貨車,這都舍不得?”
“就這還發展民族產業?吸民族的血吧?”
“嘖嘖,資本主義遺毒啊。”
……
周圍那些天河沙場管理層的話,都不太好聽。
原本,彭江看到杜河臉色都沒有變,有些忐忑,聽到有這麼多人支持自己,又變得下巴高昂,譏誚地看向杜河。
可惜,人聲鼎沸當中,杜河依然坐在椅子上,巋然不動,麵色平靜。
隻是,杜河能忍,林玉嫻忍不了了:“你說什麼?!”
林玉嫻站出來,指著彭江,喝道:“明明是你在這兒腆著老臉,沒羞沒臊,怎麼還敢往杜先生身上潑髒水?”
“我潑髒水?”彭江一臉聽到笑話的表情,指了指自己,聲音誇張地道:“小姐,大款可以亂傍,小秘可以亂當,話可不能亂說。”
說著,彭江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掃了掃杜河和林玉嫻,目光甚至毫不掩飾地在林玉嫻胸口瞄了幾眼,口中發出猥瑣的笑聲。
這年頭,小秘可不是什麼好詞,可以說就是拜金婊的前身。
再加上彭江的話語、眼神、笑聲,他什麼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哈哈哈……”
周圍的人哄堂大笑,一群中年男人,看向林玉嫻的目光,也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林玉嫻本來是出來正經講道理的,被彭江這麼汙蔑,都要氣哭了,手指顫抖地指著彭江:“你……”
“玉嫻!”
杜河輕喝一聲,打斷了林玉嫻。
“杜先生!”
林玉嫻跺跺腳,來到杜河身邊,壓低聲音,帶著哭腔道:“我們去找單總,讓他主持公道!”
杜河擺擺手,搖頭道:“單總在裏間有要事,我們別打擾他。”
“你先冷靜,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來解決,不會讓你白受委屈的。”
勸了林玉嫻幾句之後,杜河又看向彭江。
這彭江,想必也是知道單獨明的狼狽,也明白單獨明今晚有要事,所以才敢在單獨明的告別宴上發難,非得逼著自己將十輛重卡交出來不可,好成就他彭江的大功勞,幫助他在天河沙場的這次人事調動中向上走一走。
而且,國企和縣委分屬不同的體係,他彭江也不害怕自己背後的劉寬,所以才這麼狂。
隻是,這位或許勾心鬥角的事情做得太多了,陷入了慣性思維,忘了他杜河,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人。
“彭調度。”杜河聲量微微高於平常,主動開了口。
“怎麼了?”彭江自覺勝券在握,眼含譏誚地回應。
因為林玉嫻被汙蔑的事情,杜河的神情有些陰鬱,但聲音依舊沒什麼情緒:“彭調度還有什麼要說的,請繼續。”
“還說?”彭江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扯著嗓子:“杜河,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你冷血無情, 想要在大家夥麵前再宣揚一番,你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