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經商，就是在棋盤上反複橫跳、利用規則來獲取便利的時候，所以這年頭，膽子大、腦子活的人，都能發家。
王祿成沒料到杜河是這些人中的一員，所以吃了大虧。
這件事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劉有道身上有機械二廠廠長的身份，不會有事，但他一個在豫省毫無根基的騙子，死就一個字。
不過他的優點在於，很快調整過來，在不可能中看到了自己的生路。
可惜……
“王主任……”杜河略顯玩味地稱呼著王祿成：“你覺得……你這樣一個很有可能過兩天就會在公審大會出現的老騙子，有什麼值得我用的地方？”
“想被我用，現在的你……配嗎？”
杜河眉頭一斜，眼中滿是不加掩飾的譏誚。
“哈哈哈……”
“是啊，你配嗎？”
“老騙子，你還是乖乖等著去被打靶吧！”
……
周圍的村民聽到杜河的話，莫名覺得十分解氣，紛紛出聲嘲諷著王祿成。
王祿成有些呆滯地看了杜河一眼，聽著杜河和村民們的話，老臉漲紅，眼中充斥著羞憤。
之前的他有多麼囂張，現在的他就有多丟人。
可是，他現在唯一的生機又在杜河手裏，他還不能發火。
念頭至此，王祿成忍著怒火，謙卑地道：“我好歹有點拿手本事，可以幫杜先生騙……”
“對不起，我是做正經生意的！”
杜河直接打斷了王祿成的話，撣著煙灰：“王主任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們，就說說，劉有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這……”
王祿成遲疑著看了杜河一眼，視線又飄到了周圍的村民身上。
眼看著已經無路可走，他咬咬牙，開始說話：“我不叫王祿成，我叫王鴻成，東北那旮遝的，讀過四年書、養過豬、當過公交司機，後來玩一手水變油的把戲，騙了不少人，劉有道知道之後找上了我，拆穿了我的騙局，並且要我和他合作裝國營企業幹部來騙人……”
“等等！”杜河聽著，臉色越來越不對勁，打斷王鴻成的話，發問道：“你說……你是東北人，以前玩水變油騙人的？”
“對啊，還騙了好幾個幹部呢。”王鴻成老實地點點頭，有些疑惑杜河的反應。
而杜河，在看到王鴻成點頭之後，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東北人、王鴻成、水變油……
這還真是……
他可是清楚記得，這位王鴻成是八九十年代的風雲人物，謊稱自己發明了‘水變油’的材料，可以用極小的代價將數百噸水變成燃油。
十幾年間，這人用這一手騙局，騙了全國上下上百個部門，部委站台、軍隊為他開公司，央台專門為他製作名為《盤古開天驚世篇——中國王鴻成》的專題紀錄片，稱讚他完成了第五發明。
總而言之，這個人是一個世紀巨騙，哪怕沒有什麼好名聲，也是注定要在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的人物。
杜河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穿越以來，見到的第一個名人，會是這樣一個騙子？
難道自己和“騙子”這一行的氣場，特別搭？
而且自己記得，前世曆史上這王鴻成一直在玩水變油的把戲，沒有冒充國營企業幹部行騙的經曆啊，難道是因為自己穿越以來做了一些事，引起了蝴蝶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