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霍小筠拽了拽妹妹的衣袖。
霍小冰卻依舊緊攥筷子，冷冷瞪著杜河。
額……
杜河有些無奈。
記憶中，原身似乎的確會因為霍小筠多花了一分一厘錢，就開始對後者拳打腳踢，而他自己動輒賭掉十幾塊錢，卻一點也不心疼。
他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笑道：“沒事沒事，這種飯菜以後可以常吃，營養健康嘛。”
說著，他將白天買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喏，給你們買的，看看合不合適。”
霍小筠麵帶疑惑：“這是？”
“衣服、鞋子，這兩天在城裏賺了點錢，想著你們沒有什麼衣服，就買了點。”
杜河將包裝打開，露出了裏邊的東西。
早上走的時候，他刻意量了量霍小筠和霍小冰的衣服、鞋子大小，中午和柱子抽空去商場，給二人各買了兩身。
霍小筠的衣服褲子包括鞋子板式大氣，顏色淡雅。
而霍小冰的則是這時期青春期女孩常穿的短袖、牛仔褲、涼鞋。
其實杜河本來準備買裙子、高跟鞋的，但是想到現在的農村風氣，怕買了給霍家姐妹添麻煩，到時候自己不在身邊，她們又得受欺負，於是還是選擇了中規中矩的衣服。
等自己這邊安定下來，還是搬去城裏住吧，最起碼是非少，風氣開放些。
杜河心中思索著，將衣物推到二人麵前：“快試試吧。”
霍小筠看著眼前的衣服，眼淚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
霍小冰也好不到哪去，望著眼前的衣服眼睛都挪不開，眼圈泛紅。
自從霍小筠嫁給杜河，這兩姐妹就沒穿過幾件新衣服，霍小筠是縫縫補補，而霍小冰卻隻能穿姐姐的衣服。
望著眼前的衣服，霍小筠感慨萬千，淚眼朦朧地看向杜河，心中飄過一句話——他，真的變好了。
她擦擦眼淚，催促妹妹：“小冰別愣著了，快穿上試試。”
霍小冰本來想在杜河麵前硬氣一番，但無奈花季少女對這些的渴望深種心底，在姐姐的一再催促下，仔仔細細擦了手，拿起了衣服。
杜河買的都是外套，也不需要進屋去穿，霍小冰三兩下就套在了身上。
隻是衣服才上身，她的臉就僵住了。
清爽的短袖到了她身上，成了大褂子；筆挺的牛仔褲穿在身上，更是肥大難看……
衣服太大了。
杜河這才想起，霍小冰一直穿著姐姐的舊衣服，本來就偏大，自己量的時候竟然沒考慮到這一點。
“你故意的是不是！”
霍小冰繃不住了，滿腔的喜悅化作悲憤，抹著眼淚朝杜河吼叫。
她三兩下脫掉新衣服丟在桌上，飯也不吃了，氣衝衝地回了屋子。
“小冰，小冰你姐夫不是有意的，小冰！”
霍小筠在後邊直勸阻，還是沒能攔下這個暴脾氣的妹妹。
她回到桌前，垂著頭，小心翼翼地對杜河解釋道：“那個……小冰不是針對你，你、你別誤會。”
杜河還能說什麼，這本身就是他的錯。
他擺擺手，正準備說什麼，耳旁突然聽到一陣呼嘯聲，有什麼黑黢黢的東西，飛進了院子。
“小心！”
他伸手一拽霍小筠，躲到了邊上。
嘭！
有東西砸在飯桌上碎裂開來，同時有刺鼻的味道散開。
杜河定神看去，落進院裏的是一個這年代常見的陶瓷夜壺，已經碎成幾塊，裏邊的臭水灑滿了桌子。
霍小筠精心準備一口都還沒吃的飯菜、她還沒來得及試的衣服、霍小冰隻試了一下的衣服，都被汙染了……
還不等杜河與霍小筠有什麼情緒。
砰！
院門被人大力踹開。
有熟悉的聲音傳來：“就是這兒，小舅子，那姓杜的王八蛋就住在這兒！”
“你不是老吹說你在城裏有地位嗎，他敢賴你嫂子我的賬，你一定得給我好好教訓他！”
這是張紅芳的聲音！
杜河猛地抬頭朝門口看去。
門口，張紅芳與一眾鄉親，正簇擁著一名手持大砍刀的壯漢，朝院中闖進來。
杜河與壯漢的視線對上，二人皆是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這壯漢，竟然是白天在祝玉龍身邊見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