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在車上給二人講解方法的時候，可沒說過會遇到這種情況。
隻是，杜河自己卻一臉淡然：“砸了嗎？我怎麼覺得……才剛剛開始？”
他雙眼緊緊盯著那騎摩托車的中年人，不放過對方身上的任何一個細節。
不自覺搓動的手、蓬亂的頭發、略顯迷離的眼神、衣服兜露出半截的撲克牌……
這種人，應該就是那種小富之後迷失自我，開始沉迷賭博的人。
說不定，他就是自己這次收音機大賣的好幫助。
拖拉機前，顏斌看到百姓逐漸散去，也變得有些慌張。
便在這時，一張二十元的大鈔遞到了他眼前。
他抬頭看去，遞錢的正是那騎摩托車的中年人。
中年人抹了一把油頭，冷著臉道：“媽的，老子玩牌這麼久，就從來沒走空過，給我來一個十一發，老子豁出去了！”
這話一出，原本散開的百姓，又齊刷刷地圍了過來。
二十元豪賭一次，這可是大手筆，許多家庭一個月也攢不下這麼多錢！
眾人等著看好戲。
顏斌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單搞得一呆，旋即反應過來，連忙收錢捧箱子：“一張一張抓，我給你計數。”
中年人也不搭話，直接伸手抓進紙箱。
第一張，謝謝惠顧。
第二張，謝謝惠顧。
中年人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難看。
第三張，謝謝惠顧。
第四張，還是謝謝惠顧。
中年人緊緊攥著摩托車把，黑著臉，已經變得仿佛下一秒就會發動車子從顏斌身上碾過去。
周圍的百姓，也開始“傻子”、“騙局”之類的議論起來。
一滴冷汗，從顏斌鬢角悄然滑落。
中年人鼻子喘著粗氣，抓出了第五張獎券。
原裝全新收音機一台。
看到上邊的幾個字，中年人頓時瞪大了眼睛，一時有點不敢相信。
周圍的鄉親湊上去看了一眼，瞬間轟動起來。
“真中了！”
“二十二抱一台收音機，這小子走狗屎運了！”
……
在鄉親們的議論聲中，中年人回過神來，幹脆利索地將剩下的獎券抓完。
最終，十一抽，兩台收音機！
顏斌第一時間將收音機交給了中年人，同時幫他試了真偽、質量，妥妥的上等貨！
這讓圍觀的鄉親們驚歎連連，不少人看著中年人的眼睛都在發亮。
二十二抱了兩台收音機，這比搶劫還賺錢快啊！
瞬間，鄉親們的情緒被引爆了。
“我來一張！”
“我也要我也要！”
“三張，我買三張能不能先抽？”
……
來集市上逛的鄉親們，手裏或多或少都有點餘錢，在中年人十二連兩台收音機的刺激下，眾人紛紛解囊。
成了！
在樹下的杜河，情不自禁地拊掌擊節。
身邊的柱子卻有些擔憂：“杜哥，二十二塊錢就能抽兩台收音機，我們賣的會不會太便宜了？”
“便宜？”
杜河嘴角帶笑，意味深長地搖搖頭。
看來柱子還是沒有感受到後世這種抽獎營銷的險惡之處啊。
事實上，在放置獎券的時候，他就刻意將中獎的獎券盡量放在了上方，所以中年人能抽中收音機，他不奇怪。
問題是……不是每個人都有中年人那麼好的運氣，和他一樣能搶占先機。
隨著抽獎進行得越來越久，後邊的鄉親中獎率會逐漸下降，但這一現象會掩蓋在被吸引地越來越多的抽獎基數之下，並不會被人發覺。
在他杜河精心計算的抽獎當中，最終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
……
……
整個抽獎進行了一下午時間，甚至有附近村子的百姓聽說這兒有高爆率收音機抽獎，原本沒想趕集也從家裏跑了過來。
豫省別的不敢說，人多是一定的，這處的集市，輻射了周圍三萬多百姓，又是臨近縣城的富庶鎮子，在龐大的人口基數之下。
夕陽西下，一百台收音機傾銷一空。
杜河三人，坐在了回城的拖拉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