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糊一卸下來，乍一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給打了似的。
她歎了口氣，說道：“好好一張臉，現在像是給毀了容似的。”
“有這麼嚴重？不過就算再難看，我也瞧不見。”
“你瞧不見我瞧得見啊，這張臉長著讓誰看的？除了我，現在還有誰欣賞不？”
“沫兒，你貶我！”
蘇暮離抓住蘇沫兒的手腕，緊緊扣在手心。
他嘴邊含笑，眼睛看不見並不能影響他的心情。
她另一隻手仍在幫他弄幹淨眼睛上的藥糊，一邊和他鬥嘴取樂。
“貶你怎麼著，過去那十多年我什麼時候就沒貶過你了？嘿嘿。遇上我啊，算你倒黴。”
“不對。”蘇暮離正色道：“沫兒，有你在我身邊，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事情。”
“少跟我貧嘴。”
她眼眶一紅，差點兒落下淚來，嘴硬的繼續和他抬杠，聲音卻不再是那麼穩當。
“我說真的，這世界上我最重要的是你，也隻有你。所以沫兒，在我眼睛康複之前，要好好保護自己。”
“蘇暮離，別說話了啊，要開始上新藥了，要是我不小心手一抖把藥給戳你眼裏了可就糟糕了。”
她掙出那隻手，低頭搗弄那些藥糊。
隻要將藥糊均勻抹在新的紗布上，再將抹了藥的紗布貼上他的眼睛，係好結頭，就算是完成了。
蘇暮離真的沒有再說話，他安靜的等待著。
她很快弄好，將紗布貼在他的眼睛上。
她很明顯的感覺到，在紗布剛剛貼上他眼睛的時候，他雙手緊握成拳，像是花費了不少力氣。
綁好紗布，蘇暮離額間的汗水竟一滴滴的冒了出來。
她這還是第一次給他換藥，之前來看他的時候，都是已換過藥。
這時看著他的反應，她不由得心痛的慌。
“很難受嗎？”
“還好……”
這樣也叫做是還好？
她擔憂的一直看著他，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