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對是瘋了。”韓梟最後一次因為司徒寒發出感慨,說話的時候他正看到一道火光從靈炮裏麵噴射出去,盡管速度極快並且已經看不清楚火光裏到底是什麼,韓梟卻可以想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哪怕是三叔給自己說起這件事,韓梟都隻會認為是三叔跟自己開了一個比較誇張的玩笑。這世上隻要是修煉之人,不管是不是精通海戰,有誰會不知道靈炮的威力,從靈炮的炮管裏被生生的轟出去,所遭受到的傷害估計比被靈炮結結實實的轟擊一下都要駭人,可是誰能想到,這樣的事情真的就這麼發生了。
司徒寒衝出去的速度極快,韓梟隻是愣神的功夫,就隻能看到天邊的一道火光,在夜幕之中,那一道火光顯得格外耀眼,好似流星。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司徒寒會選擇逃跑,更沒想到他是以這樣驚世駭俗的方法逃走,最最沒想到的是他逃走的時候竟然沒有帶上那些同樣身陷包圍的帝國海軍修士。
不過不管怎麼說,想到司徒寒最後的逃生方式,韓梟心中終究湧起了無限感慨,強者終究是強者,真正的強者就是知道在什麼時候做出什麼樣的判斷,並且有能力執行下去的人。
看著夜幕,看著火光徹底消失在視線當中,韓梟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什麼時候天黑了?
有了這個發現後,韓梟又馬上驚覺,剛才看到虛空獸的時候他也看到了那些畜生已經衝到半山腰,可是他自從進入天蓬山一來,就沒有見到過這裏有什麼大坡度的山峰。最後又看了一眼山下,確認了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已經變化後,韓梟知道天蓬山肯定是出了大變了。
之前一直如永晝一般的天空終於暗了下去,看似一馬平川的平原的天蓬山也終於有了山的樣子,天蓬山照比其他的山峰確實坡度緩和許多,卻終究沒有達到那種幾乎是平原的程度。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韓梟現在最關注的是為什麼會有這些變化。世上沒有無因之果,韓梟不是喜歡做學問,隻是不願死的不明不白。
帝國海軍修士們也開始徹底的亂了,司徒寒的離開到底還是擊潰了他們最後的心裏防線,遠處的那個大怪物固然是沒什麼可怕的,除了特別耐揍之外沒有一點危險,但山下不斷湧現上來的虛空獸卻帶來了實打實的殺意。那些畜生是沒有人性的,也不可能有人性。
無計可施之下,韓梟壯著膽子走到了那個巨龜身前,靠近之後他才發現這頭巨龜其實已經到了瀕死狀態,遠遠觀望的時候以為是龜殼紋路的地方其實都是裂痕,巨龜無比平靜的看著韓梟,韓梟愕然發現它的眼神裏似乎透著一絲解脫的味道。它看了看韓梟,又看了看山下的虛空獸,甚至還帶著幾分渴望。
這個眼神讓韓梟很熟悉,他很快想到剛才看著青浦的時候,青浦那一雙一直發光的眼睛裏其實也是在流露這樣的神情。下意識扭頭看向青浦,諸葛大王現在仍舊在不斷的嚐試著往他的身體裏鑽,隻可惜仍舊沒有半點效果。
看了眼巨龜身上的靈炮,韓梟很想把這東西裝進自己的儲物袋,隻可惜自己儲物袋的品階比司徒寒的差了不是一星半點,跟人家的儲物袋相比自己腰間掛著的這個幹脆就好像是一個布袋子。
沒有退路,也沒有膽量把自己塞進炮管裏,更沒有能力用靈炮把自己轟出去,韓梟看了看青浦,看了看諸葛大王,看了看那些已經手足無措的海軍修士,一直無神的雙眼漸漸也開始變得堅毅起來。
“不管怎麼說,總不能就這樣認輸了。”好似給自己打氣一樣,韓梟很鎮定的揮動了一下自己的右臂——也就是那條巨大的藤蔓——淡淡說道:“痛快的戰一場吧。”
獸潮終於還是來了。
已經習慣了這些野蠻的妖獸們衝擊的感覺,在戰場之中韓梟幾乎瞬間被吞噬,無邊無際的虛空獸從四麵八方衝擊上來,不過當韓梟開始戰鬥時他才愕然發現,這些虛空獸並不是衝著他來的,甚至許多虛空獸都隻是急匆匆的從他身邊衝過去,唯有那些正麵衝到韓梟身前,不可避免的跟韓梟發生碰撞的虛空獸,才會向他發起進攻。
這些虛空獸最終的目的,就是不斷被諸葛大王攻擊的青浦。韓梟終於知道了什麼才叫真正的嘲諷,看來梵天說的一點沒錯,當年海神創造出來青浦的時候就是為了讓他吸引仇恨,如此看來神明的手段果然精妙,有青浦存在於戰場之中,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都會減輕很大的壓力。隻是很快,韓梟也已經看不清楚青浦的情況,就算沒有被主攻,韓梟也還是被很快遮擋住,在戰團裏麵韓梟能做的仍舊隻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