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聽到韓士忠的話,頓時低下了頭,臉上滿是愧疚之色。
韓士忠看到這一幕,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渾濁的雙目中充滿了疲憊。
哪怕韓立不說,他也明白是怎麼回事。
韓立是韓勝強的孫子,而現在,韓勝強和韓寶山兩兄弟,全部被抓進了監獄。
雖然這件事不是韓士忠做的,不過這兩兄弟的家人,卻是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怪到了韓士忠的身上。
韓士忠從梁城回來到現在,除了韓立經常往這兒跑之外,其它的人甚至來過來看他一眼都沒有。
原本他以為趁著這個生日,他能和這些人的關係緩和一些。
現在看來,那些人根本沒有任何原諒他的意思。
這一刻,他突然感覺到一股糾心的疼痛。
就在這時,韓立從兜裏掏出一個錢包,交到了韓士忠的手裏道:“太爺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祝你長命百命!這是我攢的零花錢,一百三十二塊五毛錢,我帶你去慶壽!”
韓士忠深吸一口氣,輕笑著抬起顫抖的右手,撫摸了一下韓立的小腦袋,說道:“小立,爺爺不需要錢,爺爺有錢,咱們祖孫倆好久沒在一起嘮嘮了,今天你就在這裏陪我好不好,我給你做好吃的!”
“好的!”
韓立興奮的說道,隻是剛說完,突然嘟起小嘴低下頭道:“可是……我媽媽讓我中午必須回去!不回去就不讓我回家了。”
韓士忠張了張嘴,隨後輕笑著道:“沒事,那……陪太爺爺一上午可以嗎?就一上午,我不會告訴你媽媽的。”
“嗯!”韓立小腦袋點的像小雞啄米一般。
韓士忠嗬嗬一笑,站起身來道:“走,我去給你找點好吃的去!”
說著,領著韓立向裏屋走去。
與此同時。
後街街頭。
龍湖鎮麵積不大,隻有兩條主幹道,被稱為前街後街,中間被一條大路貫穿。
韓家是在後街的最西邊。
而後街街頭,通常被指為後街與中間的大路交叉的地方。
張興安所稱的趙老板家,就是剛好座落在交叉口的地方。
今天是趙老板為孫子出生請滿月酒。
原本,趙家的滿月酒,定的不是今天。
不過前幾天,趙老板在跟張興安等人聊了一下天之後,突然把日期改到了今天。
按照趙老板所說,是因為今天的日子喜慶。
不過很多人心裏麵,是因為這個趙老板想要搶韓士忠的風頭。
畢竟以前每一次韓家的壽宴,在整個龍湖鎮來說,都可以說是大事。
每一次壽宴,甚至能把半個龍湖鎮的人請來賀壽。
這種事情,雖然很多人嘴上不說,不過要說心裏麵不嫉妒那是假的。
不過那時候的興元坊,在梁城如日中天,他們就算心裏麵不服,也不敢說什麼。
但是很多人都心裏麵憋著一股勁,夢想著自己的壽宴也能辦到這種地步,把韓士忠狠狠的壓下去,那就爽了。
尤其是像趙老板這種,開了三家服裝店,在龍湖鎮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更是對韓士忠非常的不爽。
在韓家落魄之後,趙老板和其它一些人聚在一起,可是把這件事情談了好幾天。
基本上大街小巷,經常都能見到談論這些的事情。
興元坊這麼大的公司,如今轟然倒塌,到哪都能找到說風涼話的人。
畢竟很多人都看不到別人好,一旦看到,就會心生嫉妒,而看到別人落難,就會站在一旁幸災樂禍。
雖然梁城現在還有一個興元集團,而且規模還非常的巨大,但是那跟興元坊有什麼關係?跟韓家有什麼關係?
他們隻知道興元坊沒了,韓士忠成了孤家寡人,這就夠了。
韓士忠一開始有空的時候,還喜歡出門轉轉,但是看到這種情況,幹脆不出門了。
此時。
整個趙家熱鬧非凡,門口還座落著兩個巨大的花柱,旁邊還有一個舞台。
舞台上。
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正站在台上,每來一個人,都會隆重的通報一下。
而在趙家大院門口,趙老板跟兒子樂嗬嗬的站在那裏,歡迎著到來的人。
趙家大院裏麵,更是擺滿了桌椅,不過現在不是吃飯的時間,人來人往的,聚在一起聊天。
而此時,剛趕到這裏的張興安,正跟另外幾個老頭站在一起,邊抽著煙邊閑聊著,同時時不時的向韓家大院指指點點,臉上滿是冷嘲熱諷之色。
不過,就在這時,一排十幾輛黑色的轎車組成的汽車長成,穿過中央大街,來到了後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