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下了轎子,肩上扛著那隻大老虎,一直走到廳堂前麵,把它放在走廊上。知縣看到武鬆這副模樣,又瞧見了那隻巨大老虎,心裏暗自琢磨:“這虎屍起碼幾百斤,要不是這個漢子這般氣力,怎麼可能打死這樣的猛虎呢!”
於是,他招呼武鬆上廳來,武鬆走到廳前行了禮。知縣問道:“你這位打虎的勇士,快說說你是怎麼打敗這隻老虎的?”
武鬆就在庭前,把打虎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廳上廳下圍觀的眾人,聽得都驚呆了。知縣當即在廳上賞了幾杯酒給武鬆,又拿出大戶人家湊齊的一千貫錢作為賞賜,給了武鬆。
武鬆謹記宋江教誨,見了官差切莫逞強,於是謙虛地說:“我僥幸打死了這隻老虎。我聽說這些獵戶因為這個老虎,還受了相公的責罰。不如就把這一千貫錢分給大家用吧?”
知縣說:“既然你這樣想,那就按你的意思辦吧。”於是,武鬆就在廳上把這筆錢分給了眾獵戶。
知縣見他為人忠厚仁慈,有意要提拔他,便說:“你原本是清河縣人,和我們陽穀縣離得很近。我今天就推薦你在本縣做個都頭,怎麼樣?”
武鬆跪下感謝道:“如果真能得到恩相的提拔,我這一輩子都會感激不盡。”知縣隨即叫來押司,辦好了相關手續,當天就任命武鬆為步兵都頭。
眾位大戶人家都來給武鬆祝賀,接連吃了好幾天的酒。武鬆心裏想:“我本來是打算回清河縣看望哥哥的,沒想到卻在這裏做了陽穀縣的都頭。”
武鬆心情悠閑,走出縣城來閑逛。隻聽到背後有人叫他:“武都頭,你現在發達了,怎麼不看我一眼呢?”
武鬆回轉身來,看見那人,撲翻身便拜。那人原來不是別人,正是武鬆的嫡親哥哥武大郎。
武鬆拜過後,開口說道:“已經一年多沒見到哥哥了,怎麼會在這裏相遇呢?”
武大回應道:“老二,你離家這麼久了,怎麼也不寄封信回來給我?我又怨你,又想你啊!”
武鬆不解地問:“哥哥,你怎麼會既怨我又想我呢?”
武大解釋道:“我怨你的時候,是想起你在清河縣的時候,經常喝醉酒和人打架,動不動就惹上官司,害得我要經常跟著你去官府聽候發落,沒有一個月是安生的,這讓我受了不少苦。這就是我怨你的地方。”
武鬆知道給兄長惹了不少麻煩,當即磕了頭:“小弟該死,拖累了哥哥。”
武大郎歎了口氣:“清河縣有人,看我勢單力薄,經常來欺負我,沒人能替我做主。你在家的時候,誰敢來招惹我?但現在我在那裏實在安不下身,隻好搬到這裏來租房子住。這也是我想你的原因。”
武大與武鬆其實是一母所生的兄弟倆。武鬆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渾身上下有著千百斤的氣力。
而武大郎呢,身高五尺,麵目長得有些猙獰,頭腦也不太靈光。清河縣人因為他身材短小,給他起了個諢名叫“三寸丁穀樹皮”。
在清河縣裏,有個大戶人家,家裏有個侍女,小名叫潘金蓮,當時才二十多歲,長得頗有姿色。那個大戶想要糾纏她,但這女子隻是去向主母告狀,不願意依從。那個主母見她漂亮,心生嫉妒,反而倒貼了些嫁妝,不要武大郎一文錢,白白地把她嫁給了武大。
自從武大娶了這位婦人之後,清河縣裏就有不少腐浪子弟,常來他家裏騷擾。這婦人看武大身材短小,相貌猥瑣,不懂得風流。平日裏就嫌棄的很,常與那些浮浪子弟勾連。
武大郎不堪受辱,帶著潘金蓮到了陽穀縣,租了房子還做那炊餅營生。近日得知縣裏新上任的都頭和自己弟弟名字一樣。便來瞧個明白,不曾想果然是自己那愛惹禍的弟弟。這才有了前麵那一幕。